问了一句:“他是真的死了?”
“弟子亲眼所见。”
丘处机面色沉沉,外人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他收回了搭脉的手,问:“说说手腕的感觉。”
乔衡揉了揉手腕:“平时无事,只是偶尔会酸胀无力,阴天下雨时感觉尤甚。”
丘处机太清楚一双手对于武者来说意味着什么。从古到今,这世上出现过双腿尽断却名扬天下的高手,但有人听说过不能用双手的一流高手吗?至少丘处机没听说过。
即使乔衡的双腕还没伤到这种地步,也不由得丘处机不紧张。
丘处机说:“这武先不比了,我跟七怪说说,再拖个几月也无妨,先回全真教找你大师伯。”
马钰尤擅针灸之道,前不久更是刚写了一篇《天星十二穴治杂病歌》。在丘处机看来,大师兄比他更擅长治疗这种暗伤。
听到他这话,乔衡失神了一瞬。
他明白师父的好意,无论是江南七怪、丘处机,还是郭靖也都等得起这几个月,但是……他等不起这时间,即使只是几个月,他也不敢等。
他现在只想着快点比完武,好回去拿到《先天功》,至于再之后的事情,他就不在乎了。只要这双手腕能熬得过与郭靖的比武,最后就算废了,他也认了。
若是再等下去……
截止到现在,他已经失去味觉了,谁知道这区区几月间会再发生什么。
靠天吗?希冀上天保佑?
可是苍天一向以玩他取乐!
他哪敢指望它!
于是,乔衡说:“师父别急,若不是今日下雨天气阴凉,往日它就算酸疼起来也不过尔尔,习武练功毫无滞碍。师父用真气内力探查起来,看起来似乎很严重,但弟子能察觉出来,其实伤势无大碍。”
丘处机苦心劝道:“你还年轻,不明白身体留下暗伤的坏处。你现在只是偶感酸疼,真到了厉害时候,这伤觉得会拖累得你一双手连抬都抬不起来。”
乔衡说:“哪里有师父说的这么严重,今日已是三月二十一,再过几日就是二十四了,不过是几天的功夫,难道弟子还等不起了?何况我与郭兄已相识,我瞧得出我这位兄长是个心善之人,我们两人比武不过是切磋,点到为止,说不定用不了一盏茶就结束了,实在没什么需要担心的。江湖人士行走江湖时,难道还不曾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吗?弟子自认不输于人,更不是养在深闺受不得风吹雨打的夫人小姐,这点小伤实在不值得师父特意为我拖延赌约日期,弟子也实在不忍心师父因我之过被江南七怪讥笑。”
如果真的无法说服丘处机,那他也只能老老实实跟着丘处机先回终南山了。往好处想,马钰当日说的是只要自己回全真教就给自己《先天功》,而自己也与完颜洪烈决裂,更被段天德祸害至此,一心加入全真教的决心也有了,想来就算自己还未曾与郭靖比武,只要大师伯当日不是说笑的,他应该就会依言给自己《先天功》。
更何况,他记得马钰是不希望丘处机与江南七怪打赌一事的,说不定马钰还高兴着呢。
但怕就怕,马钰认为自己是在诈伤:反正段天德在完颜洪烈是个宋人,死了也不打紧,自己骗来《先天功》,等“养好伤”后,再打着与郭靖比武的名义下山,直接带着武功秘籍逃之夭夭。
不怪乔衡这样想,实在是曾经这样想他的人太多,多到他已经能够自然而然的进行换位思考了。吃一堑长一智,他要是再在这上面栽跟头,他只当自己的脑袋是木头做的!
乔衡的口才实在是比丘处机这个惯会用武力的人要好上不知多少,而丘处机又根本不舍得对自己这个最疼爱的弟子动用武力,更何况乔衡说得句句在理。在他的缠磨劝解下,丘处机有些痛苦地说:“……好了,都依你的就是。只是你要知道,这赌约是为师提的,替为师完成这赌约却是你,为师本就心里不安,若你再出了什么事情,届时你让为师如何自处……”别说是大师兄饶不了他,就连他这个做师父的都饶不了自己。
乔衡笑道:“弟子晓得,师父放心就是。”
丘处机原本还想提一提杨铁心和包惜弱,但见乔衡自见到自己到现在丝毫没有主动问起的意思,多少也有点明白了他的意思。
又因着自家弟子双腕负伤,他心中内疚心痛之余已经无力多想些别的。
一边是自己的好友,一边是自己最看重的徒弟,这取舍并不是那么好做的,丘处机在心底对杨铁心道了声歉,自己还是装个木头人吧,他是无法帮这个好友更多了。
……
三月二十四这一日,江南七怪并郭靖一行人早早地来到了醉兴楼。不过说是江南七怪,其实只来了六人,张阿生早在很多年前就已死于陈玄风之手。
不过与他们一道的还有王处一。
丘处机来到醉兴楼后,看到王处一在这里,很是吃惊了一番。因为师兄弟几个都不赞同他与江南七怪的赌约,如今见到有师兄弟过来观战他心里很是欢喜。“师弟你来了!怎么不跟师兄我说一声。”
王处一向丘处机点了点头,随口解释:“师弟对这场比武是好奇已久,就下山来看看。”
乔衡从丘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