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碟龙井虾仁出锅,罕见的没有油烟扑鼻的味道,而是一股清香萦绕不去,孙大厨对着身边的阿流低声道:“以后咱们天香楼的龙井虾仁,就按这个做法来做。讀蕶蕶尐說網”
阿流一怔,连忙应了下来。
苏曼已经把手伸向了第三个菜的主材——鳝鱼。
说起鳝鱼,亦是一种很有趣的食材。
和鳝鱼类似的,还有两种食材,一种叫泥鳅,二者极为相似,却绝对不同,简单讲,鳝鱼的脑袋扁平,没有胡须,泥鳅的头尖尖,长着胡子。
像是自古以来,有一道名菜,叫泥鳅豆腐,用的就是泥鳅,而不是鳝鱼。
泥鳅豆腐极为鲜美,盖因活泥鳅下锅,小火慢煮,泥鳅怕热,就钻到了豆腐里,起锅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块块雪白的豆腐,用筷子剥开豆腐,方能看到里面的泥鳅。
另外一种是鳗鱼,在日韩的料理店中,烤鳗鱼都是一道长兴不衰的经典名菜。
但在中餐中,用的最多的还是鳝鱼。
鳝鱼形如蛇,肉质却如鱼肉般细嫩,加上在中医里,属于益气补肝的药材,属于老饕们的餐单上必不可少的食材。
孙师傅双眼睁圆,不可思议的看向了苏曼,连他们这边胆子小点的厨师,都要用网去捞鳝鱼,没想到这个年纪小小的女孩子,居然用手去抓鳝鱼。
要知道,鳝鱼周身滑滑腻腻,又没有鱼鳍,看上去就和蛇差不多,而女人,鲜少有不怕蛇的。
苏曼其实也不若表现出来的这么镇定,手里冰凉的触感,时刻在提醒她手里抓的是一种软体动物。
哎,多亏了冯子期的训练有功,真是什么食材都让她尝试。
要不女厨师怎么稀少呢,谁愿意和蛇虫鸟兽打交道啊!
又来了!
孙师傅几乎叫出声来,眼看着几条小一点的黄鳝又被这女孩子放了回去,心道,完了,看来最近这段日子,他们天香楼的酱爆鳝背都可以改成酱爆鳝丝了!
他此时无比后悔自己的鲁莽,没什么人比厨师更了解一种食材的优劣了,他现在就相当于把一个惯犯放进了自己家,还敞开着保险柜任他随意抽取!
想了下苏曼的餐单上还有什么东西,孙师傅再也坐不住,他把袖子挽了起来,二话不说的站到了苏曼身边,拿起菜刀:“靠你一个人要做到什么时候,来来,我来给你打下手!”
一屋子的厨师都呆了,一个个傻乎乎的看向了孙师傅,孙师傅名义上是天香楼的大师傅,最近几年却早已经不动菜刀,只是巡视厨房,偶尔指点一下罢了。
没想到,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居然能让孙师傅主动的为她打起了下手。
阿流侧过头去,实在忍俊不住,苏曼刚才用的河虾,可都是空运过来的,最先上的大闸蟹,也是空运过来的,现在这小姑娘又把鳝鱼给祸祸了,还全挑的大个的宰,也难怪孙师傅心疼了!
苏曼却没有想这么多,她做菜向来是给旁人打下手的,别人给她打下手,一时间还不习惯,当下讪笑两声,小心的把鳝鱼堆在了自己这一边的菜板上:“我自己来就成了!”
说着,她从自己拎下来的背包里摸了摸,掏出了自己那把从不离身的祖传菜刀。
孙师傅一眼扫过,眼珠子立刻瞪了起来,“啊,你这把菜刀可是有历史了!”
刀把上的凹痕,王二麻子几个字都几乎被磨平了。
苏曼笑了下,客气的道:“这菜刀是家父留给我的!”
孙师傅一拍大腿,原来是家学渊源啊!看来小姑娘也是大有来头的!他此时越发后悔,不该轻易的开启战端,现在真是骑虎难下了。
只所以叫做酱爆鳝背,而不是酱爆鳝段,就是因为这道菜里的鳝鱼,背部全部被切开花,方便入味。
关键看的就是刀工,要做到一刀下去,鱼肉两段,却不伤脊骨,难度之大,几可媲美庖丁解牛。
孙师傅紧紧的盯着苏曼的手,看着她一手握住了鳝鱼头,另外一只手捉住菜刀,一刀切下,几乎片刻不留,仿佛菜刀插入的是一张薄薄的纸片,而不是细细窄窄的鱼肉!
转眼之间,一条鳝鱼便被分为两段,甚至这两段的尾巴犹在扬起跳动,看着分外鲜活。
孙师傅倒吸一口冷气,这刀工!
这满屋子天香楼的厨师里,别说是阿流了,就连他,也做不到这样的刀工!
眼见苏曼又捉起了第二条鳝鱼,孙师傅揉了揉眼睛,看的越发仔细,只见苏曼左手稳稳的按住鳝鱼,右手握住菜刀,用的却不是菜刀的刀刃,而是刀尖!
刀尖所过之处,所向披靡!
仿佛一位无敌将军,敌人刚一接触,就溃不成军!
孙师傅瞪的两眼通红,终于看出了一点玄妙之处,这女孩子握着刀的手,竟是在不断的颤抖着的,只不过她颤抖的幅度极小,几乎辨别不出罢了。
孙师傅心中一动,这种刀法——
孙师傅之所以能够把阿流培养成独当一面的一流厨师,凭借的就是自己当年参加过的世界美厨大会的经验。
那真是一段美妙的经历,世界上的食物没有了任何疆域,你可以找到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里生长的食材,可以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