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灌醉,把黑历史捂住,几杯酒算什么。
聂清玄见他喝了,也接过重新斟满的酒,喝了下去。
黎青崖紧接着倒上第二杯:“我再敬师尊!”
聂清玄不多废话,只要黎青崖喝,他就喝。两师徒你一杯我一杯,像在竞赛。
若是以往,黎青崖会估摸着醉个七八分便停下,以免醉到失智露出丑态,但今天要灌醉聂清玄,便强撑着喝了下去。
只是,从第三杯起就说自己“有些醉”的老东西,喝了三坛了还只是“有些醉”。
而上头的黎青崖没发现自己被坑了,还天真地以为聂清玄下一杯就会倒。
“师尊,喝酒。”
其他人都倒了,横七竖八地倒着,没了声响,唯有黎青崖,拿着酒杯,非要聂清玄喝。
聂清玄拿走他的酒杯:“不喝了,你醉了。”
然醉鬼最不愿听的便是旁人说他醉了。
“我没有,是你醉了!”
“好,是为师醉了。”
听到他承认,黎青崖高兴地笑了。
聂清玄一只手扶住黎青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微动手指,召出喝醉弟子的玉简,分别发了消息出去。
不一会儿,临崖当风来了三个人,分别是在座弟子的师兄。
他们也没认出聂清玄,但看出他修为很高,以为是哪位前辈,行过一礼,领走了自家师弟。
其中以霍长风最为粗暴,直接拎着谢君酌的领子拖走的,看来谢君酌回去不会好过了。
这阵动静吵醒了本来已被安抚住的黎青崖,他半醉半醒地睁眼,茫然地环顾一圈,将目光落到身边的男人身上。
他没能看清聂清玄的脸,但看出了那头黑发与凌然不可亲的气质:“小师叔?”
聂清玄一怔,应了一声:“嗯。”
听到眼前人答应,黎青崖便真以为他是裴雨延,醉醺醺地抱怨:“小师叔你不能再那样了。”
这话让聂清玄心下一凛,他低声诱哄:“师叔怎样了?”
至今想到那天的事黎青崖还觉得窘迫,他把脸埋进聂清玄的胸膛,低喃:“小师叔别再亲我了,亲不得,会出事的。”
接着他又补了一句:“还有,这样亲其他人也是不合适的。”
一股淡淡的幽香荡开,像盛夏夜的幽昙,丝丝缱绻,撩人心神。
听到这话聂清玄是什么感受看不出来,他表情无波,沉默地揽着黎青崖,偏头将鼻子埋进弟子的发间,确定了这股突然产生的的香气是从自己弟子身上发出来的。
他哑着嗓子,幽声问下去:“小师叔怎么亲你的?”
黎青崖不答,聂清玄便抬手摸上他的额头,诱哄性地询问:“是亲这里。”
然后滑到脸颊:“是这里。”
“还是——”聂清玄的手落在黎青崖的嘴边,摁上他被酒润湿的唇,“这里?”
黎青崖忽然看清了眼前人的面貌,唤了一声:“师尊?”
老东西的头发怎么变黑了?
没能问到关键,聂清玄颇为遗憾,低喃:“这时候倒又清醒了。”
黎青崖听到了,但没明白他的话意,眨了眨眼,倒头睡了过去。
收到消息赶来的裴雨延,见到黎青崖伏在一黑发男子怀中,睡得酣甜。男人瓷器般的手指轻轻穿插进青年的乌发,青丝与白皙的手指交缠,莫名缱绻。
他心底陡然生出一股不知名大的情绪,又酸又涩。将之摁下,裴雨延扭头去看那个抱着黎青崖的俊美男子,带着疑惑唤了一声:“师兄?”
聂清玄抬眼,调侃:“你也认不得了?”
“认得。”裴雨延走进屋,坐到聂清玄身边。
这是聂清玄“斩三尸”前的形貌。
练气到大乘,虽然只划了九阶,但是其间差距曾几何倍增长。出窍与分神,比练气到出窍的差距大了数倍不止;而分神与合体更是鸿沟天谴。至于渡劫,自诛神之战后仅有聂清玄达到,除了他,没人知道渡劫是怎么一回事。
修炼到这个境界的聂清玄,几乎断绝了“贪嗔痴”,形貌改变的同时,也超脱凡人之境。如今恢复旧貌,并非吉兆。
聂清玄开口解释:“是我叫你来的,不是青崖。”
“嗯。”裴雨延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到了师侄的睡颜上。
他也想像师兄一样抱着青崖……
裴雨延从进来后便不住往黎青崖身上飘的眼神聂清玄一早便注意到了,但只当做没发现。
“倒也没什么要紧事。”聂清玄说到此处顿了顿,接着提出要求,“亲师兄一下怎么样?”
裴雨延目露震惊。
见到他这副模样,聂清玄调侃:“怎么,你亲得青崖,便亲不得师兄?”
裴雨延:“……”
坦诚的天生剑心将拒绝写满了脸。
虽然按照刚学的逻辑,自己和师兄关系亲密,也喜欢师兄,亲一口没有关系。但是,不知道为何,他就是从心底排斥。
聂清玄退让一步,提了另一个要求:“那让师兄亲一口?”
裴雨延坚定拒绝:“不要!”
从他的反应中,聂清玄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不再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