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少年见到他也面露惊愕,下意识朝后缩了一下。
黎青崖没有注意这个细节,挥手欲掀开挡路的横梁,但灵力突然中断,术法失效。情急之下只能撩起裙子,跃过去,拉起少年。
“你怎么在这里?”
少年将手藏到背后:“你走后那些打手来了客栈,我躲起来,但还是被找到了。”
黎青崖没料到青楼的人能找到客栈,走时未留下防卫手段,说来这算他的过失,他目露懊恼:“抱歉。”
幸好少年看着没有大碍。
少年的身躯在颤抖,黎青崖以为他被吓坏了,将他揽进怀中,给了他一个安慰的拥抱。
忽然被一股清澈干净的气息包裹,少年愣住了——从没有人这样抱过他。但这感觉非常好,他的心现在暖洋洋,满当当的。
黎青崖询问:“里面还有人吗?”
少年回神,垂眼摇头:“没……没有了,我是最后跑出来的。”
里面没人,有的只是几个不知死活的畜生。
为了回到“她”身边,他什么都做得出来。只是,绝不能让“她”发现了。
少年乖顺的低着头,悄悄在后背的衣服内侧抹掉手上的殷红。
黎青崖为省灵力,没有用法术探察,直接信了少年:“先离开这里。”
一出火场,少年就伸手揪住他的衣袖:“我有话和你说。”
“什么话?”
“我想好了,我要跟你走。”
黎青崖刚想答应“好”,便听到少年的下一句话——
“名字我也想好了,叫宴笙箫。”
“宴”据老乞丐所说是他的本姓,他没读过书,只记得他以前村子里的秀才对过一副对子,青青对的是笙箫,他觉得“笙箫”很好听,他要叫这个!
“宴笙箫”三个字如同惊雷在黎青崖脑内炸开,嗡嗡作响,所有外界的声音都变得渺远。他表情麻木,或者说他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只觉得在剧情里被宴笙箫打折过许多次的腿和胳膊开始隐隐作痛。
这个名字,或者说这个名字代表的人,一直是他刻意回避的梦魇。或许太一仙宗的没落不能归咎到宴笙箫身上,但是抢走大师兄却让大师兄落得身心俱伤,光凭这一点,黎青崖就绝不原谅。
少年似乎还在说什么,一脸欣悦,但他的回应是松开手,退后了两步。
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劲,少年茫然唤了一声:“聂姐姐?”
他打断少年:“别这样叫我!我不是你什么姐姐!”
两个声音在他脑子里争执不休,一个问“这小子怎么可能是宴笙箫”;一个反问“他怎么不可能是宴笙箫”。
“你——”黎青崖开口,声音粗粝得如同被砂纸磨过,“今年多大?”
“十四。”
他神经质地笑起来,一股不寻常的愤怒在他心底滋生。
此时他若内视自己的气海,便能看到之前窜入其中的魔灵珠正散发着隐隐红光。
十四!正是宴笙箫入太一仙宗的年纪。
之前他一直以为少年至多不过十二岁,所以完全没有朝这方面想过。如今细看,这张美到性别模糊的脸还真的和那只令人厌恶的“恶犬”有许多相似之处。
若一开始知道这是宴笙箫,他——
他不知道,但现在,他想离宴笙箫远远的。
他转身就走,宴笙箫追上,慌张地询问:“你去哪?”
他冷冰冰回道:“你管不着!”
宴笙箫急了,伸手来拉他,他冷漠地撇开手。
终于,宴笙箫意识到事情发生了变化:“你不是说要带我走吗?”
带他走?带他回去伤害大师兄?带他回去折磨自己?带他回去折腾太一仙宗?
他做不到。
他将一袋灵石塞进宴笙箫怀里:“我们两清了。”这些灵石换成凡间的银钱,足够他逍遥地过十辈子了。
宴笙箫将袋子撇开,悲愤咬牙道:“你说过只要我愿意你就带我走的!”
黎青崖没有回应。
现在他心很乱,满脑子疑问。
不该是大师兄遇到宴笙箫吗?为什么换成了他?
宴笙箫被他冰冷的态度冻得浑身冰凉,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至少明白了“女人”是真的要丢下他,他红了眼圈,呜咽道:“你骗我?”
就像在烟柳巷上演了无数次的妓\女与负心汉闹剧,这次他成了主角。
在水中救下他的女人,温柔地给他上药的女人,在楼下接住他的女人……原来所有的温暖都是镜花水月,回忆还是温热的,但人就变了。
他终究不配。
宴笙箫死死咬住牙,不让自己哭出来:“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吗?”
这句质问直击黎青崖的内心,他答不上来,因为现在的宴笙箫还什么都没有做。
他艰难开口:“你没有错!只是我……后悔了!”
丢下这句话,他不再看少年的反应,仓皇逃离了花街。
……02……
行色匆忙的黎青崖在路口撞上了前来汇合的陌织烟与众师妹。
见他一脸失魂落魄,陌织烟关切道:“黎师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