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将他孩提时的奢想化作了现实。
但是!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急就这么贸然宣扬出去。
高父太清楚造纸之法的价值了,而他越是明白,也越是紧张。
当高母把大门关好走回来后,高父让她走进屋内,这才对她说:“翠兰真的造出纸来了!”
高母还当高父是在跟自己闹着玩:“什么?”
高父从袖子里掏出之前他同翠兰弄出来的那张纸,一点点把它在高母面前摊了开来。
……
之后数天,高父从乔安那里把造纸之法来来回回询问了几遍,又仔仔细细地誊写下来。他比照着这一个个步骤,又尝试着自己造了几次纸,在确定之前那次的成功不是偶然之后,他同高母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现在高父需要考虑的是,该如何保住这门手艺了。
别看他在庄里说话还有点分量,但这纸造出来是要向外边卖的,放眼外界,他家又算得上什么?镇上的那些店家,突然发现多了一户新人卖纸,焉能不刨根问底,这生意到时候还能不能留住就两说了。
再者,还需要考虑人手问题。
若想大批量造纸,仅靠他们一家人是决计不成的,少不了向外招人手。
高母为这事与高父商议了三四次。
高父思索了数日,然后说:“只要不是农忙时,我看庄里这些人都还挺闲的。”
高母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想让庄里的人也掺和进来?”
“我是有这个想法。”
高老庄是一个典型的宗族型村落,有宗族作为后盾,行事就有了更多的底气,然而凡事有利也有弊。
高母犹豫了一下,说:“那以后,这就不单单是咱家的手艺,还是族里的手艺了。”同时,这也意味着,这不再是他家的生意,而是族里的生意了。
高父自然也有想到这方面,笑道:“算啦,我当年读书时,还被族里扶持过一把呢,做人总不能忘本。再说了,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而且,他还记得翠兰那天对他说的土地公带她飞天遁地的那些话。
他家翠兰会的东西多着呢!
高母:“你心里有了主意就好,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不过土地公那里,家里还是要准备一下,你挑个日子,上柱香摆张供桌。”
高父忘记什么都不会忘记这事。
他思索了许久,心道,高老庄那么多人,土地公独独入了他家小女儿的梦,这证明翠兰合土地公的眼缘啊!
寻常人哪怕去乡学里拜个先生,都得准备好束脩礼节,如今受了土地公的恩惠,岂能什么表示都没有?
乔安最近三五不时的被高父叮嘱要多去土地庙里拜一下,她对此完全没有意见,只要二老不逼着她和庄里的“同龄人”玩耍,一切都好商量。
她把高母交给自己的一束香插/到土地公塑像前的香炉里,照例向土地神祈盼了一下一定要保佑地里的收成。
当她回到家中时,高父却不在家中。高母说他去了她二爷爷家。
乔安记得她那位二爷爷,对方年近七十,在古代社会是不折不扣的高寿了,他不仅是高家的族长,更是高老庄的村正。
乔安大致上能猜得到高父是去做什么了,估计是去商量造纸术一事了。
高母见乔安自回到家后就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便说:“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妨到鸡圈那里转一转,如果母鸡下了蛋,记得把蛋摸出来,放到你二姐新买回来的瓦罐里。”
乔安回了一声好,就向着鸡圈走去。
唉,所以说不管她有多么大的雄心壮志,连土地公的名头都敢借来虚假营销,也不管她在心底里信誓旦旦的是有多么想要改变高家的生活,此时此刻——不还是得老老实实地去摸鸡窝。
作者有话要说:咯咯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