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绿英顾不上还在流鼻血的孙女,坐在地上冲死对头咆哮“苏红英你不要脸!你故意把踩我的脚踩坏了,赔钱!”
什么叫恶人先告状,这就是典型例子。
苏红英冷静的把怀里的孙女递给闻声过来的儿子,然后撸起袖子随时准备干架,嘴上的功夫自然也不能少。
“还敢往我身上泼脏水,苏老三你要是不把贱腿往我脚下伸谁能踩着你,这叫人贱自有天收,就能你这样的,踩死也是活该,还赔钱呸你一脸唾沫星子要不要!”
金大志刚出来就看见这俩人你来我往的对骂,脑门的青筋忍不住突突起来,又是苏绿英,这么些年了还没消停。
回回碰上苏红英都挑事儿,挑了事就被喷,喷不过就动手,一动手就被打,你说你到底图个啥?
眼看着俩人又要干架了他赶紧出声制止,“干啥呢,都给我松手。”
到底是生产队队长,这点儿威信他还是有的,两个老太太顺势松开对方。
他黑着脸说道“都这么大年龄了,怎么说动手就动手,苏绿英瞪什么眼,说的就是你,你家小丫头鼻血流一地看不见,光顾着挑事还有个当的奶奶样吗!”
大队长这么一说苏绿英才想起来地上那个最无辜的受害者,“我们小宝咋被害成这样了,队长你看苏红英多恶毒啊!你可得给我们祖孙俩做主啊,让她赔偿医药费。”
李佳佳面无表情的用袖子擦了擦鼻血,心里思考着,以后拔她氧气管到底用哪种姿势最好看。
大队长犯了难,今天这事不好处理,撇开苏绿英这个搅事精不说,单看李家孩子受伤了,苏红英肯定多多少少得赔点,可让苏绿英得逞,苏红英肯定不乐意,怕是也会闹,说起来苏红英还是他的长辈又不好太强硬。
苏绿英非说是苏红英恶意踩她,而苏红英咬死是苏绿英自己把脚伸过来想拌她才被踩的,双方各执一词,互不退让。
他让人带着李佳佳去卫生所止血,又把所有人叫回来,当众处理这件事,省的苏绿英说他偏袒自家亲戚。
“我问一下,刚才有没有人看见她俩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谁先挑的事。”
又被叫回来的村民面面相觑,摇摇头表示不知情,就在苏绿英得意洋洋认为自己要赢了的时候,人群里突然出现一个女声,“我看见了,是苏绿英先去拌苏红英的脚,才被踩的。”
“胡说八道,肯定是金家的人来作伪证了。”如果不是脚受伤了,苏绿英能跳起来撕烂那人的嘴。
人群散开一条路,两个中年妇女走出来,其中一个面相刻薄的骂道:“苏老三瞎了你的眼,老娘是金家的人么?”
这两个人都是李家人中辈分较高的,面相刻薄的那个之前和苏绿英有些小磕绊,另一个是出了名的热心肠好人缘。
金大志看苏绿英一下子蔫了就知道该怎么处理结果了,“既然有人给苏红英同志做证,那苏红英同志只需要出孩子的医疗费就行。”
块了八毛的事儿苏红英懒得再说,现在她只想赶紧回去,总觉得再待下去会有倒霉事发生。
果然,她的预感成真了。
苏红英的黑脸一直到晚上睡觉都没变回来,小珠珠甜丝丝的笑容也失去了治愈之力。
在大队部符合养猪条件的人抓了一回阄,抽到谁,谁就得当猪倌,苏红英手气绝佳,头一个抓就中大奖了。
四头猪啊!得割多少猪草才能喂肥,何况家里还有一头,她要有这么大能耐,何必在土旮旯里刨粮食,早进城里的国营养猪场了。
她在被窝的翻来覆去睡不着,金老头倒是沾床就睡,他白天在地头辛苦了一整天,再大动静也甭想让他睁开眼。
金珠珠扭动着小身体挤进奶奶怀里,糯糯的轻喊“奶奶碎觉吧,珠珠会养猪,又肥又大的猪。”
她叹了口气,轻轻拍大孙女的后背哄道“睡吧,奶奶不愁,天大的事咱睡醒再说。”
珠珠点点头,紧闭眼睛好让自己快些睡着。
住在牛棚里的五个人临时接到通知,从明天开始年纪最大和最小的三个人去帮猪倌养猪,满脸沧桑的中年男人站起来代表他们应下了这事。
看着来送信的人走远了,他才敢关上那扇漏风的木门。屋里白发苍苍一对老夫妻已经饿的皮包骨头,身边的小孙子身上也没多少肉,偶尔冷风灌进屋里,祖孙三人便齐齐咳嗽起来。
还有一位角落里躺着气质儒雅一看就是高知识分子的男人,这个屋里的人都是受万人唾弃的‘黑五类’。
“咱去养猪能多给些粮食不,年前给的红薯已经剩的不多了,只让干活不给粮食,怕是过不了几天得饿死。”余老鸿杉攥着孙子的手,喃喃自语。
屋里一片死寂,这年月,老百姓家里都吃不饱更别说有多余的粮食给他们了。
第二天一早金家大门外站了两老一小,苏红英开门看见他们后脸更黑了,这就是金大志答应给的帮手
余鸿杉看见新上任的猪倌变了脸色,瘦弱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一下,这人恐怕也敌视他们。
男孩漆黑的眼睛里充满了警惕,他防备的盯着苏红英,心里暗暗发誓,如果这人冲上来打爷爷奶奶,他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