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们反复在心中默念这句话,眼中的遗憾和懊悔越来越浓。
如果在焱光朝得知这个消息,他们进能要挟嘉王,退可以向焱光帝讨赏。
在长平帝刚登基,还没坐稳皇位的时候,这个秘密甚至能威胁到长平帝的皇位和身家性命。
可惜......
如今是长平八年。
清河郡王世子回来之前,去寻夏姑姑遗书的惊蛰先气喘吁吁的回到大殿。
“为夏姑姑收尸的人没留意落在地上的遗书,奴找过去的时候,遗书已经被污水浸湿,无法再分辨字迹。”
答话的同时,惊蛰高高举起手中瘫软成一团的信纸。
长平帝和朝臣们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清河郡王世子大步走进殿中。
他无视身上的目光,径直停在长平帝身侧,俯在长平帝耳边道,“安武在外面,他要亲耳听北疆大捷的消息。”
长平帝眼中期待夹杂着抗拒的情绪陡然僵住,干脆面无表情的与清河郡王世子对视。
清河郡王世子见长平帝不肯应声,催促道,“北疆是如何大捷?凤郎和璟屿有没有受伤,阿不罕冰怎么样。”
长平帝冷笑着推开清河郡王世子,起身面对朝臣时,嘴角的冷笑已经变成愤怒。
他指着跪伏在大殿正中央的内监道,“将他押入金吾卫牢狱仔细审问,所有牵连者皆不必上报直接抓捕,定要在五日、三日之内,查清当年之事的来龙去脉!”
莫岣沉声应是,刚迈出半步,就见宣威郡主跑向内监,亲自将人抓走。
长平帝的怒火丝毫未因为内监被带走减少。
他目光依次看向殿中的所有朝臣,仿佛被彻底激怒的雄狮,身上的气势越来越骇人。吓得朝臣连目光都不敢在长平帝身上久留,生怕会引起长平帝的注意,被当成出气口。
原本认定突然出现的内监和所谓夏姑姑、神仙子暗自留下的药方都是长平帝自导自演的朝臣,忽然对原本的想法产生怀疑。
难道......内监刚才所说的话都是真的?
否则如何解释安武公主以男子之身做女子装扮十几年,从未被人看出破绽,还在长平四年到长平八年牢牢霸占‘长安第一美人’的名头。
穿皇子常服时,却与二十年前的长平帝几乎一模一样。
本朝民风开放,女子贪图方便穿男装出行的事并不少见。大多数人即使
从头到脚都是男子的衣物和配饰,故意以男子的习惯与人交流,也会被人在瞬息之间看出与男子的不同。
扪心自问,除安武公主之外,再也没有人能被称作雌雄莫辩,做到‘女装美艳雍容,男装舒朗清绝。’
所以他们很难不怀疑神仙子暗自留下的药方,是否真实存在。
随着安武公主的性别牵扯出越来越多内情,朝臣们更不愿意贸然开口做出头鸟。皆死死的低着头,恨不得能将头埋在桌案下面。
“北疆八百里加急!”
殿内的气氛紧绷到极致时,外面忽然传来嘶吼。
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长平帝身上的朝臣,皆被浑厚的声音吓得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大殿门口。
身着残甲的士兵如同疾风似的刮如殿内,直到被迎上来的莫岣拦住,才猛地朝上首的长平帝跪下,“陛下!北疆大捷!”
只是听这句话,朝臣们便仿佛身临其境的在北疆感受到压抑许久后终于等来的畅快。
纪新雪顶着用手揉红的眼睛,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口。
未免过于兴奋被朝臣发现不对劲,他只能低头盯着脚尖,恨不得能像兔子似的将两只耳朵竖起来,生怕错过半个字。
长平帝眼中找不到宣泄途径的怒火立刻变成惊喜,他以双手撑住御案,目光定定的望着风尘仆仆的士兵,“说!”
“五日前,突厥和靺鞨联军突然攻打盐州长城,顺着盐州长城的缺口攻入白池。襄临郡王亲自带人从中军大营赶回白池抵抗异族联军,以十万人拖住三十万异族联军!”
说到这里,日夜不停赶回长安报信的关内军已经用尽最后的力气,只能靠脖颈上的手支撑身体,才没倒在地上。
朝臣们急得连声催促,司徒甚至端着面前的茶水,亲自送到关内军的嘴边,“歇口气,挑要紧的事说。”
眼见手中的人眼睛上挑,激动的快要昏厥过去,莫岣默默用另一只手抓住司徒,阻止司徒继续靠近报信的关内军。
过了好半天,报信的关内军才中气十足的再次开口。
“灵王率领八万关内军及时赶到白池支援,将越过长城的异族联军尽数留在虞朝,共同击杀敌军二十二万人,俘虏八万人。”
朝臣们纷纷起身,眼角眉梢皆是毫不掩饰的兴奋和惊喜。
只要是经历过战争的人,都知道所谓的大捷有不同程度的水分。
击杀三人说是击杀六人,只能叫鼓舞士气,甚至称不上谎报军情。
击杀三人说是击杀百人,是故布迷阵,震慑强敌。
战场真正的伤亡,只有皇帝和少部分权臣知道。
唯独某项记载,永远不会作假。
‘俘虏’
这些人不仅会消耗粮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