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时针’等词语中入睡。
拜钟戡所赐,纪新雪第二天偷得整日空闲的时间,画出无数张关于‘表’的废弃图纸。
首先排除电池表,没有电池,也做不出电池。
其次排除机械表,没有发条,也做不出弹簧。
他还能从哪方面下手?
纪新雪怒而摔笔,将只有表盘和大大小小各种齿轮的图纸收好,转而开始思考,明日要不要随大军前往安业城下?
没等纪新雪想出个结果,忽然有来自长安的八百里加急送到。长平帝替纪新雪做出决定,不仅要随大军前往安业城下,还要挂帅。
纪新雪忍不住摸了下脑门,立刻让人搜寻合适的铠甲和头盔,这才知道仿佛是百宝库的莫长史,前日刚让公主府右卫送来全套的铠甲和十八般武器,其中包括最后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皆充满安国公主府特有的风格。
比如十八般武器非金即银的华丽外表、镶嵌在最显眼位置的宝石和形状各异的金银好在重甲和轻甲只是颜色亮的浮夸,并没有镶嵌宝石和金银。
纪新雪满脸复杂的望着虞珩,终究还是没扛住越来越浓郁的好奇心,小声问道,“莫长史是让我们打不过就丢下武器逃命的意思吗?”
虞珩脸上的笑意顿时凝结,看向铠甲和十八般武器的目光逐渐空洞。
因为要挂帅,会像靶子似的在帅旗下发表阵前讲话,纪新雪老老实实的穿戴上重甲。他抓紧最后的时间,艰难的挪动脚步适应重甲的重量,免得明日在将士们面前丢丑。
几乎被重甲压垮的纪新雪在十八般武器中挑挑拣拣,选了最轻的软鞭,反正他拿别的东西也不会用,反而有可能误伤友军。
虞珩看向长剑时,想到已经赔宣威郡主的长剑上风格几乎一模一样的剑鞘,眼中闪过淡淡的嫌弃,对紫竹道,“找个朴实的剑鞘来。”
紫竹眼中闪过震惊,目光连续在镶嵌各种宝石的剑鞘和虞珩身上转动,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满脸怅然若失的朝外走去。
纪新雪见状扶着窄桌闷笑,如果紫竹眼中的情绪可以具象化为汉字,一定是‘爷青结’三个字。
他万万没有想到,只过去短短一刻钟的时间,他头上也浮现了相同的话。
‘爷的青春结束了!’
虞珩给长剑换上朴实的剑鞘后,居然郑重的交代紫竹不要将旧剑鞘扔了,找机会将上面的宝石都拆下来,银制的剑鞘也可以融成银砖花用。
纪新雪揉了下耳朵,小心翼翼的问虞珩,“你最近又被骗了?”
这得被骗了多少银子,才会连剑鞘都惦记着融成银砖花用。
不会是将安国公主府几代的家底都‘漏’没了吧?
虞珩被问的满头雾水,立刻否定,“嗯?没有!”
纪新雪将信将疑的点头,自上而下的打量虞珩,发现虞珩身上的穿戴包括腰间的金麒麟都从未见过的物件,提到嗓子眼的心才降到嗓子根处。
翌日,天还蒙蒙亮,纪新雪就自觉的睁开眼睛,郑重的穿戴上全套重甲,专门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笨拙的爬上马背,由霍玉亲自牵马前往将士们集结的地方。
目光触及到郭云奇和他身后将士们的目光,纪新雪激动的心情逐渐恢复冷静。
这场仗打不起来。
郭云奇明知道今日只是叫阵,居然紧张的脸上皆是汗水。
余下的将士更是激动者有之、未战先惧者有之、眼含期待新奇者有之能平静面对出征的人,竟然只占百分之二、三。
肃清山南东道对京郊大营的军卫来说,是完全的碾压,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没做好大规模开战的准备。
纪新雪气沉丹田的吼出他提前准备好,用来振奋人心的话,带着斗志昂扬的大军直奔安乡城。
他们在天亮之时出发,直到太阳几乎到达正中央才到安乡城下,军鼓、军号连番响起,激昂的战意蓄势待发,原本眼中含着惧怕的人也逐渐放下胆怯,与身侧的同袍大声叫阵。
纪新雪垂目望着手心的圣旨。
这是长平帝怒斥江南官员十六宗大罪的圣旨,他已经将上面的内容倒背如流,等会要高声宣读给安业城内的人听。
当然,他不高声也可以。
因为他说完每句话,他身侧的十名金吾卫都会大吼重复那句话,然后所有将士再重复那句话。
保证城内的人想要听不到都不行。
来自江南的‘滑跪’远比纪新雪预想中来的早。
安乡诸多官员后上了城墙后立刻跪下,高呼,“臣给安武公主请安,给襄临郡王请安。”
纪新雪冷哼一声,沉声道,“本宫携陛下旨意而来,安乡接旨还是抗旨?”
安乡城墙上立刻传来‘臣等不敢抗旨’的声音,可惜完全被纪新雪身侧的十名金吾卫的声音压了下去。
全军将士皆重复这句话时,虞贴心的捂住纪新雪身下坐骑的耳朵。
过了许久,壮士们怒吼的声音才彻底散去。
城墙上的人不得不重复‘臣等不敢抗旨’的话,语气虚的让将士们自发的嘲笑出声。
纪新雪展开圣旨,气沉丹田的从第一句话开始宣旨,等到最后一句话念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