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安武公主忽然闭上眼睛倒下,商州刺史下意识的起身,想去近处查看安武公主的情况。
若是安武公主在封地有什么三长两短,长平帝的怒火肯定会波及到他身上。
因为角度的原因,商州刺史只听到金属落地的声音和张思仪大喊‘将刺杀公主的人抓起来’,颜梦凄厉的指控是糖商刺杀公主时,商州刺史还转头去看糖商,完全没察觉到事情正朝向诡异发展。
直到被身后突然出现的金吾卫压着脊背跪在地上,听到李金环声音的商州刺史才察觉到危机。
他伸着脖子抬头,难以置信的大吼,“臣冤枉!”
话说出口,商州刺史后知后觉的想起冤枉他的人就是公主府的主人,心中立刻生出难以言喻的荒谬和愤怒。
安武公主凭什么如此对待他?!
他是商州刺史,朝廷命官!
就算安武公主是长平帝的爱女,也不能颠倒黑白。
商州刺史凭着仅存的理智压下心中各种杂乱的想法,千言万语最后皆化作最开始的三个字。
“臣冤枉。”
不能质问安武公主和襄临郡王。
这里是公主府,压着他的人是随时都能轻而易举的要他命的金吾卫。
商州刺史的脑子逐渐恢复清醒,开始高速运转。
安武公主定是想要计较刚来封地时开府宴客的花费才会突然发难,没关系,他已经为这件事扫干净尾巴,绝对不会查到他身上。
就算安武公主执意要将他也牵连其中,他是正五品的上州刺史,最终定罪要经过刑部,还可以在刑部伸冤。
若是现在就指责安武公主和襄临郡王明目张胆的陷害朝廷命官,反而有可能引得安武公主和襄临郡王恼怒或心虚,产生永绝后患的想法。
他不怕查,即使抄家也不怕。
自觉想通的商州刺史大呼臣冤枉的同时,不忘委婉的表示他愿意替公主府作证指认糖商。
“臣贪公主府烈酒美味多饮,竟然没有留意到糖商内藏祸心,请公主和郡王恕罪。”商州刺史的脑门重重的砸在地上,涕泗横流的表忠心。
比起慌而不乱仍旧能冷静思考的商州刺史,安业县令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他正在金吾卫的压制下疯狂挣扎,尖叫着质问安武公主和襄临郡王为何敢无视长安朝堂,在封地颠倒黑白、搬弄是非,难道不怕长安的责罚。
为了让纪新雪和虞珩害怕,他在短短时间内就细数了十几项罪名安在纪新雪和虞珩头上,其中不乏杀头甚至株连九族的重罪。
凭借一己之力压下商州刺史和糖商们的声音,吸引了李金环等人的全部目光。
要不是牢记自己此时是被刺杀昏迷的人设,纪新雪都想起身看傻逼。
安业县令叫的这么嚣张还这么大声,是生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虞珩转头看向正吐沫横飞的安业县令,以目光示意身侧的金吾卫,“对宗室不敬,掌嘴二十,当众责罚后将他们押送到安业县衙单独关押。”
话毕,虞珩的另一只手伸到纪新雪膝盖下方,横抱着怀中的人起身。
纪新雪忽然感觉到失重,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只能看到虞珩菱角分明的下颔线和脖颈处几不可见的弧度。
他忍住想要去摸摸喉结的想法,思绪再次跑偏。
虞珩只比他大一岁,已经开始长喉结,他是不是也快有喉结了。
身后忽然响起极为响亮的耳光声,继而是安业县令凄惨的嚎叫。
虞珩脚步顿住,低头与纪新雪对视,“闭眼。”
纪新雪不仅没闭眼,还顺从心中的想法去摸虞珩脖颈间的弧度。
起码在刚开始长喉结的时候,他应该还能做到不违和的扮成女郎?
虞珩抱着纪新雪的双臂忽然收紧,再次开口时声音蓦地深沉了许多,“别闹。”
纪新雪满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他没闹,他只是想提前知道他长喉结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虞珩被纪新雪摸的浑身僵硬,甚至隐隐有窒息的错觉,他僵硬的抬起头再次迈步,速度比刚开始快了不止一倍。
算了,以安业县令的愚蠢,去抄家的金吾卫定能查出大量证据,不必非得让掌嘴的金吾卫收力,保证安业县令还能在被审问的时候说出话。
临时决定要回公主府在选糖宴上弄出大动静时,纪新雪就做出极为周全的打算。
自从他和虞珩进入公主府起,公主府便是只许进不许出,每处可以出入的地方都有金吾卫亲自把守。
最后一名糖商进入公主府时,早就潜伏在安业城内的京郊大营军卫就悄无声息的围住糖商们在安业内的所有产业。
与此同时,安业府衙、城门等重要地点也全都由金吾卫和京郊大营军卫接管。
宵禁之前,发生在公主的事已经传遍整个安业。
江南糖商在安武公主的选糖宴上报出蔗糖一千五百两银子一两,饴糖两千五百两一两,江南糖霜五万两银子一两的高价,高于正常价格四千倍的高价让安武公主当场色变,冷着脸命伴读送客。
没想到江南糖商穷凶极恶且胆大包天,竟然仅因为安武公主拒绝在他们中选择为冰糖窑提供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