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东云阁御书房内,我和荣璋正在说话,外面传报,皇后来了,手上一条珊瑚珠串,晶莹璀璨。
我不禁心中一惊。
“泽儿来了。”荣璋坐回榻上,向着我俩道,“都坐下吧,这几日都辛苦了。”
“皇上今天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皇后笑着,并不着急说话,只将门外奉上来的药,服侍着皇帝吃了,“贵妃昨天也发了热,皇上既好多了,不如让妹妹回安澜殿去歇歇,臣妾在这里侍奉皇上可好?”
荣璋看了看我,眼底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笑着点了点头:“好。”
向帝后告辞,我转身出了东厢,只觉浑身都是疼的,便向外吩咐人预备轿辇回宫。
不过刚刚向外走了几步,忽听得身后暖阁中,茶杯骤然落地之声:“胡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泉儿?”
“皇上若不信,臣妾也无法。只是臣妾身为皇后,统领后宫,实在见不得这样的腌臜事情,思虑再三,今日不得不向皇上言明。”这是皇后的声音。
很快,跟着皇后进门的贴身侍女退了出来,命人关门合户,我自然也被请了出去,再听不到里面帝后的声音了。
珊瑚串吗?杭泉灵吗?
尽管后面的话听不清楚了,但是我捕捉到的关键词似乎已经够了。
不可置信,我脑子里像闪皮影一样,一幕一幕蹿过许多有关珊瑚珠的片段,它们迅速连接起来,我知道自己终于发现了这个秘密。
这串夹杂着蓼蓝麝香的名贵珊瑚珠子,曾经,曾经它是……杭泉灵送给杭泽灵的!姐姐送给妹妹的!
吃惊地捂着嘴,一路坐着轿辇回到了安澜殿,迎接我的是我阖宫的内监女使,跪在院子里,带着笑意也带着眼泪。
“哎呀好了,都起来,我这不是好好的?快给本宫瞧瞧我儿子。”笑着从姚莲手里接过品盠,只觉得一个月不见,小家伙重了不少,胖胖的胳膊粗粗的小腿一进我怀中就不安分,摇晃着拉扯我的头发,咯咯笑了起来。
看着殿中众人皆安,品盠也好,我不禁放下心来:“你们可知道铁锚和百里明月去了哪里?”
小舟扶着我,护着品盠:“就像娘娘猜的,是去采药了。走前儿,小锚和奴婢说了两句,奴婢也问了他们去哪里,她只说随缘呢,并不知道上了路要往哪里去,不过小锚也说了,要赶在小皇子百日宴前回来,给咱们帮忙。”
“那不是很快了?”我早就算过日子,不过还有十天光景。
“是很快。不过快不快的,娘娘也别着急了。今天早上听御医局的人说,皇上这一夜竟是将前面积攒不出的火气泄了大半出来,只要细心调养,可就见好了。”小舟笑道。
“你在这院子里,是怎么知道外面的事的?”我抿嘴笑道。
小舟夹了我一眼:“娘娘明知故问。”
铃铛一边儿接了品盠过去抱着,一边笑向我:“说来还要谢谢小舟呢,若不是她,娘娘消失了这些日子不知去向,我们这阖宫上下怕是都已经急死了,多亏了还有条外线在,才偶尔能知道一点点娘娘的消息。”
我点了点头,一直担心我的消息她们得不到,急得不知道怎么样,现在倒是放心了,除了我,她们已有了自己的依靠也有了自己在这宫中的生存之道:“嗯,那这话就不提了,别给咱们的外线作祸。”
几个人笑意盈盈进了正殿,这边早就有小丫头备了沐浴用的热水,并齐整舒适的衣服来请我。
把自己泡在热水中,想着月来自己经历的诸多事情,只觉晕乎乎朦胧胧的像是隔了一世那么久。
一时就有兰桨走了进来,将她从烟云洲拿回来的钗子递到了我手上:“娘娘可是要这个?”
“嗯,是它。”我睁开眼睛,瞧见若鸽血般殷红明媚的宝钗就在面前,不觉伸手拿在眼前细看。
“这东西好生奇怪。”兰桨浣了手,来替我搓背。
“怎么说?”我闲闲问道。
“娘娘不觉得,这并不像咱们中原之物吗?虽这红宝是常用来制作首饰的,可奴婢来的路上瞧了,这金钗的措丝手法和咱们这里工匠的手法一点也不一样。还有金银的比例,咱们这边多以金丝为主,银丝为辅,娘娘看这个,可是银丝更多?还有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也措在里面,极硬朗。”兰桨说着指给我看。
之前在烟云洲骤然瞧见这个东西,就被皇后忙着带来侍疾,确实没有仔细看它。如今兰桨一提醒,我还真是发现,除了金银丝以外,竟还有一种说不上是什么的金属,并不明显地与金银丝一起拧成了现在的样式。
“给我根针来。”我向兰桨道。
一经戳弄,这种料子确实坚硬,并不像旁边的金银丝一般可以略略拨动。
我拧着眉,一时陷入了踌躇。
“要不要找个工匠师傅问问?”兰桨给我擦着头发,瞧我半日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建议道。
“你明日请半天假,就说回家去看看,顺脚找个银楼的老师傅问问,不必惊动其他人。”我向着兰桨道,“本宫歇歇,晚些还要去皇上那里。”
将发钗收起来,我躺在床上吃了些调和的药丸,不觉沉沉睡去,黑甜一觉……再醒来时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