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得一点都没错!
有点恨肖荣璋了。
好不好你登基之后,立的什么巡察政策,非要加上“与民听命”这样的内容。巡查到了哪里必要有一日亲自接待民众,听取百姓的声音。
这也就罢了,听个大事小情,了个陈年错案,又是免些饥年赋税……都是好事,偏生今日就接了个“大活儿”——做媒!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这苏刘氏选了这个日子送东西给百里明月,又是选了花儿朵儿的给我和辛才人,自是看准了今日见得到皇上。
苏刘氏刚一进门,我就瞧见她手上的庚帖了,红灿灿明晃晃,总不会是来给她媳妇说婆家的吧。
荣璋自然不管这样的事情,又不好就打发了出去,所以这个家伙秉承着一贯的原则——有困难贤妃上,便把这三位穿着隆重,喜气盈腮的人打发到了我这里。
“娘娘今日好气色啊,这怀着龙嗣本就辛苦,我们这偏僻地方又苦寒些,娘娘可是要好生保养,若是有用得到我们本地仆妇的地方,娘娘只管派了人召唤我过来,定是尽心尽力的。”苏刘氏虚坐了半个凳子,半倾身向我道。
我点头一笑:“自然,多谢刘大娘惦记着,今日可是有什么事情来找本宫?”
“哎哟,说来怪不好意思的,民妇这样的小事情本是再求不到皇上娘娘这里的,可是这其中吧,又搭着皇上和娘娘的差使。民妇一个没有见识的妇道人家可就不知道怎么办了。”苏刘氏拍着手道,甚是为难的样子。
我脸上带笑,心道您可不是见识短浅,正经是个会来事的,这要是请动了皇上赐婚,以后在这依宁城,你苏家怕是要横着走了。
心下了然,我摇了摇头:“刘大娘不要见外才是,既遇到了就是缘分,您不也是看准了今天是皇上‘与民听命’的好日子才来的。来了就说吧,不必客套。只是咱们先说下,本宫也是后宫里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妇人罢了,平日里除了逢年过节赊个粥,点个香油,不会做些其他的事,要是应承不了的,刘大娘别见怪。”我笑得贼真诚,比贼都真诚。
“啊,是是是,哦,不不不,娘娘是贵人,怎么会有什么事能难倒娘娘呢?”苏刘氏仍旧满面堆笑,眼底转了转。
“娘啊,早就听闻贤妃娘娘贤德待下,最是有求必应的,娘就快些说吧,也好早点做成好事。不止两家受益,也是为娘娘添福报呢。”苏家的儿媳瞧着我的脸色,忙推了她婆母一下。
“你看看我光顾着高兴了!”苏刘氏说着站了起来,“有件事,民妇有些为难,特想请娘娘的恩典,能不能……能不能准如今在您行馆上看诊的百里先生,几日的假期啊?民妇家中有些事情想同百里先生商和。”
“呦,可是府上有人身体不适?”我忙问道。
“哦,不不不,如今百里先生在御前侍奉,我们有了不适哪里请得先生?就是……是,小女昭儿的终身大事,想请先生到寒舍一叙。”苏刘氏笑道。
“可是小昭妹妹又不舒服了?要赶在成亲前请百里先生给瞧瞧,吃两副药?要是这样,小昭妹妹这不是来了吗?这里若是不方便,我带着妹妹到百里先生的药堂去看,二位夫人随行就好。”小舟道。
“哎呦,多谢小舟姑娘,果然跟着娘娘的人都是这样菩萨心肠的!如今民妇这女儿已经都好了,就是因为这个,民妇一家深谢百里先生,又无以为报,就想着……”
“小锚,你回来了?”刚才苏家的三个女眷进来,我便把铁锚支了出去,怕她瞧着心里不痛快,“百里先生怎么说?”
提到百里明月,我瞧了瞧小昭的脸色,果然情根已生,面色更红。女孩儿便是这样,但凡有过救命之恩的,便多了几分以身相许的冲动,若再是个俊朗的光棍儿,这事就要成了。
“回娘娘,百里先生跟着奴婢来了,说要亲自瞧瞧娘娘的脉息,才好再添药进去。”铁锚伏身道。
“哦,这可巧了,刘大娘此来正是找百里先生的。”我心下拿得定,知道今日这苏刘氏登门,先找的乃是百里明月。
虽说百里明月现在在行馆做事,但是罪责已除,并不是出不去,只向着司卫的冯源说一声,出入随意的。
可是百里明月没有去,那说明什么,说明他不想成就这门亲事呗。
做媒做不好,拆还不会吗?拿手得很!
本来我犯不上管这样的事,人家有意也不是坏事,愿不愿意的不容我一个外人跟里面横插一杠子。
只是这苏刘氏实在不是个省事的,既人家不愿意了,还要跑到荣璋面前,又来我这里,做什么呢?想着我们一高兴,赐个婚,百里明月就没招儿了?
哼,不是我说,这也太小瞧这位西域药王了……别说赐个婚,他差点都被荣璋赐个死了,也没见他被吓着啊。
且说我心中自言自语,百里明月已拎着药箱子进来了。
先向我行了礼,又和苏刘氏同着小昭姑嫂两厢见了面,便低着头在他的药箱子里捣鼓一堆瓶瓶罐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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