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澄楼门前,与蒙长轼官商勾结,欺压商户,一并牵扯户部尚书姚天成关系的金衫楼老板黄仁,也被早有准备的方大人带走了。
我忽地想起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应该说这才是我回到长安的目的——我的朋友林近,现在还身陷蒙府,生死不知。
“大人,咱们一会儿到了,怎么进去?”我正要向三哥说我所想,却听得赶车的孙校尉问我三哥道。
“咱们去哪里?”我忙问。
“去你想去的地方啊。”三哥点头,“蒙府。”
我把头点成了鼓槌,直赞我三哥又想到了我前面。
三哥笑了笑,用棱角分明的下颚指了指驾车的孙校尉:“孙校尉问了,咱们怎么进去?”
我一脸的不屑,你这一趟是有什么没准备好的?!还次次都要考考我,有意思吗?
“三哥不要难为娘娘,快些说出来方法,咱们如何进去呢?”绫枳想来也十分着急她月梅姨姨的情况,见三哥又“难为”我,忙催促道。
三哥听绫枳说话,一笑自怀中拿了几个令牌出来:“好,你们选吧,咱们用什么身份进去?”
我瞪了他一眼,现在我这当妹妹的,江家最千宠万娇的小女儿,如今嫁进皇宫身怀有孕,位列四妃的贤妃娘娘!皇上的心尖肉,手中宝,都不及你这还没过门的媳妇半句话了啊!
“用这个。”从三哥手里随便拽了个牌子出来,拎在手里,我昂着头道。
“这个可是最不风光的。”我三哥瞧着我手里的牌子,上面刻着个“户”字,正是户部行走的通行令牌,“不若用这个吧。”三哥拎了个兵部的令牌出来。
“怎么了,江大人怕了啊?想用兵部的身份压人家一头,省得人家不待见你吗?”我瞧着三哥挑衅道。
我三哥一开门,将户部的令牌递了出去,交给孙校尉。
“真,真用这个啊?”我问三哥道。
“就是,还是换一个吧,我觉得还是大理寺的令牌好些,料想方大人很快便会着人查抄蒙府,咱们用大理寺的牌子也不会被人特别注意。”绫枳道。
“你放心,在这几块牌子里,最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就是她选的那个,比兵部、刑部和大理寺的都管用,能让咱们畅通无阻……你当贤妃娘娘傻吗?粘上毛比狐狸都精。”我三哥一笑,瞧着绫枳的眼光并没有移开。
“呵呵。”我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我三哥和绫枳,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还没娶媳妇就忘了妹啊~~~对我说话连敲带打,对人家温柔得像个猫崽崽一样。
你等着江江,我记下了!哼!
且说长安城街道纵横,城池广阔。
从西市出来,走进官邸林立的东城,车行明显好走了许多,不一时,只听孙校尉叫停了马匹,兀自跳下车去了。
我估么着我们是到了,孙校尉应该是去交涉了。
果然像我预料的和三哥说的,我们拿着户部的通令,自然被门房认成了派来照管府邸的人,并不像拿着刑部或者大理寺的通文一般,需要等待门房汇报又是主人应允,才会被请进去。
孙校尉回到车上,马车随着角门吱呀呀打开的声音,好像行进了一个院子。
之所以知道我们进了蒙府,是因为这里的院砖不似街上青石平整,东晃晃西晃晃有些颠簸。
而且,越走越颠簸。
“这是什么破地方?怎么这么崎岖不平的?”我感受着一阵阵的乱晃,生气道。
“回姑姑,这里是个荒废的园子,从这里过去就是咱们住的地方了。”不知何时,我车边有人行走搭话,是个细细巧巧好听的声音。
我一愣神,随即就知道了,这是来给我们带路的蒙府上的小丫头,她把我认成了户部派来的管事姑姑。
“我说这地怎么这么不平整,原来是荒废的,若是前院也这样,将军怕是要骂人的。”我捂着嘴,尽量让声音闷一些,听起来有些个岁数,像个姑姑。
“哎……姑姑说的是。”小丫头回着我的话,好像似有似无地叹了口气。
且说一路走了没多大时候,在路面开始平整之时,车终于停了下来。
“这位大哥把车子停在路边儿上,等姑姑下来,你就好自去了。这里有内眷,爷们儿不便久停。我带着姑姑进去屋子里安顿就好。”小丫头懂规矩,向着孙校尉道。
孙校尉想说什么,听见我三哥敲了敲门板。
“好的姑娘,只是这车上拉进来许多东西,是年下部里让带给你们的,一样一样贴着签子,乱不得,需要姑姑收拾整齐再行发配,将来是要入账的,别人不得经手。所以今日这马车看样子是要暂时留在这里了,你只着人领着我出去就是了,我晚些时候再来取车。”孙校尉笑道。
“嗯,就是这样吧。你把车子停在不碍事的地方,我领着你出去。”小丫头说罢又向着车内的我道,“姑姑,您一下来对着的屋子就是咱们的住处了,我领着这位大哥先出去,回来再同姑姑说话。”
“好,麻烦姑娘了。”我温和道。
这边听着两人的脚步声渐远,三哥推开车门,将我和绫枳扶下来。
眼前……
正是蒙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