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时间,于江还晏的消息我不能主动打听,只偶尔从荣璋口中听说一句半句,也就是一句半句罢了。
更多的消息来源是我三哥,但是三哥亦不能多听多问,一来隔着部署衙门,大理寺又或者刑部所辖之事从来不容得多问,这是荣璋立下的规矩。二来那日与南晨寺相见之事虽然遮掩过去了,但在太后或者荣瑜心里,三哥定然担着包庇我的嫌疑,所以他的一举一动未必不在有心人的眼中。
对于魏贵嫔拜托我,想再见江还晏一次的请求,我想过,其实求我爹最是简单稳妥的,但是我想这件事不能让我爹知道。我爹固是性情中人,但是一旦涉及我的安危,又是后妃名节,荣璋脸面,他定然不会答应的。
那谁来帮这个忙呢?
思前想后,我有了一个人选!
这个人叫冯源。
把手摇成了拨浪鼓,尽管我没告诉他是谁要去见江还晏。
“娘娘您好生安静些日子吧,自己还在一个泥潭一个泥潭的踩,两脚泥洗也洗不清楚,还要帮人去见江还晏?万一不慎粘上一轻半点的瓜葛,您当皇上是好脾气的!”冯源认真严肃地说。
“皇上不是个好脾气吗?你敢说皇上脾气不好!信不信我告诉他?!”我指着冯源的鼻子威胁他。
“您去告好了,皇上顶大申斥我两句,罚个板子,您现在让我做的事情可是掉脑袋的。”冯源拎得清,坚决不同意我的请求。
“好冯源,人家家里人想见这最后一面,怎么就不行了,又不是让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算皇上知道了,有我呢,你怕什么?”我双手合十求到。
“娘娘别开玩笑了,要是别人臣还不怕呢,就是娘娘不行,那日在丽玲轩娘娘是怎么被为难诬陷的,全都忘了吗?再来一次,娘娘不难受,我们都难受!”冯源道。
“说这个我想起来了,那天你们那班侍卫里是不是有个叫王诚的?他好像……最近常来找小舟啊,又是送药,又是送吃……”
“娘娘说什么?”冯源的脸变成了茄子的颜色。
我心中嘿嘿,这要是还不管用,我这声“娘娘”,你算是白叫了!
送魏贵嫔乔装打扮见了江还晏,我现在有点后悔……这俩人,不愧是敢冒天下大不为而为的人啊!
尤其是江还晏,自己都被踹出内伤了,还有时间观察荣璋的反应,还能推断出荣璋心中所想,还有时间分析……我是被宠,还是被爱,真奇人也!
“这是江还晏说的?”我笑着抬起头,将目光尽数落在魏若淳的脸上。
魏若淳摇了摇头:“不是,是臣妾自己猜的。臣妾在想,如我,如娘娘,出身官宦,自小锦衣玉食,华衣丽袍,本以为人生顺遂如此,是乃天生的好命之人,更是一日荣宠至极,万人倾羡,能成为天下帝王的女人,却不想……原来落入的竟是这样一个牢笼。”
“你说你的,不必连我也挂上。”我笑道,“我心里念的……是皇上。至于皇上心里念的是谁,又是不是真的有这样一个人,本宫不在乎。得之我幸,相伴长久,不得亦我幸,一别两宽。人间苦楚万千,甘甜不过聊聊,若一朝真穿破我心肠,我有选择就必有底气。”
大概从未见过我这样“明知山有虎,揪出来揍一顿”的人,魏贵嫔傻傻地看着我,已然忘记了刚才自怨自艾的“慷慨”神情。
起身,我握住魏若淳冰冷的双手:“听闻齐国今年进贡来的使臣是颂王旧部,叫魏禾的,贵嫔既然身体无恙了,有时间去见见吧。齐国今年乃有赈济之功,是皇上的上宾。眼光若是总在一件事情上,就容易将一件事盯死,若是瞧瞧边上,看看四周,说不定天地就宽了。”
忽然眼中几点星芒,魏若淳面露喜色:“是魏禾?”
我点了点头,喊来兰桨送客,说我乏了,想睡。
“娘娘。”回身撤步的一瞬间,我的手被魏若淳在袖中握住,“还有一事,娘娘且听且忘。”
我见她郑重紧张,狐疑着点了点头。
靠近我的耳边,魏若淳轻声低语:“娘娘,还晏说那日皇上来天牢之中,其实未必是特意来见他的,而是来见另外一个人。还晏以为他所犯之事隐秘,关押他的地方乃是天牢最底层,不想在并不远的监房竟还有另外一个人。当时他们说话的声音并不十分清楚,若不是听见多次提到了娘娘的名字,并不会被还晏注意到。还晏说……那个人的声音很熟悉,好像是那日娘娘在澄楼见过的人。”
我心下一惊,忙要再问。
“娘娘别问,臣妾知道的都已经说了,娘娘且听且忘。”魏贵嫔点头,转身而去。
跌坐在椅子上,我的脑袋比肚子还乱,叽里咕噜地不清楚,一万种可能飞驰而过,没有一个判断能最终落在脑子里。
“娘娘,说了半日话,吃些东西吧。”魏若淳走后,兰桨端了新蒸的轻乳鹅蛋进来,“常姑姑说鹅蛋最怯心火,怕娘娘初初有孕,身上不爽利,上了火气,一早着人送来的。”
“嗯,放在这儿吧。”我还在想,还在想不明白。
见我脸上颜色又土黄起来,闷坐不语,兰桨忙笑着找话题来说:“娘娘听说了吗?昨日正典上,皇上已经给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