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其实不用湖灵糊里糊涂的“指正”,我也是有麻烦的。
因为她现在神志不清的样子,“风寒后遗症”总是解释不过去的,也就是说,我实际上隐瞒了湖灵的病情。皇后一旦质疑,豆葛散势必被提及,正所谓“纸包不住火”。
而且那天夜里是我独自遇到的湖灵,这话说来其实有些太巧。
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晓月”是不是就像湖灵的丫头们怀疑的那样,和晓月轩有什么关联?
种种迹象一拼凑,似乎我就有了说不清的嫌疑。
好在,我与荣璋是提前报备过的,他会信我的,我想。
那……皇后呢?
我瞧着皇后,咽了咽口水。
然后我发现皇后似乎比我的境况还糟糕……
“姐姐,我不敢了,姐姐不要责罚我。”湖灵死死抓住床幔,想要躲进去。皇后向前进一点,她就退一点,皇后说一句,湖灵就哭一声。
一时之间,这样的拉扯几乎让整个晓月轩的侧殿都充满了尴尬和难过。
荣璋站起来挥了挥手,让除了刚刚赶来的沈万崇以外所有的宫人都下去了,扶住就要情绪崩溃的皇后,将她带到一边坐下:“皇后别急,这么大剂量的豆葛散服下去,这样的情形也属正常。”
“豆葛散?什么是豆葛散?”皇后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懵懂。
“沈太医,你将实情告知皇后吧。”荣璋向着沈万崇道。
“回皇后娘娘,请恕微臣之罪,婉媛娘娘得的并不是什么风寒之症,而是中了一种叫做豆葛散的迷药。”
皇后一惊而起!
“迷药?湖灵为什么会中了迷药?”
当下,沈万崇便将豆葛散药性,以及杭湖灵中迷药后的情形一五一十说了个清清楚楚。
“是谁?是谁下的药?是谁这样伤害本宫的妹妹?”太阳穴上青筋暴出,杭泽灵这是动了真气。
“皇后稍安勿躁,这件事朕已经在查了,你们只安心等待,不要太着急。”荣璋深蹙着眉,安慰皇后道。
“怎么能不着急,妹妹刚刚入宫便造人暗算,如今更是神志不清,我这当姐姐的要怎么和我们的爹交代?”皇后眼中都是泪光。
“这件事现在还没有查清楚,湖灵的真正病因还不能对外说,云波侯那里暂时不要提及吧。”荣璋抬起手,握住皇后单柔的肩膀。
我看到他微微用力,这个力度看起来,似乎是有些深意吗?
我眼角一跳,并未言语。
皇后大概也感觉到了荣璋的暗示,低头思索了片刻,清秀的眉眼里忽然窦露出一些不同寻常的诧异,抬起头看着荣璋。
荣璋点了点头。
他俩这是在打什么哑谜?我不大明白……
“贤妃!我问你!”皇后忽然转过头来看向我,眼中都是凌厉光芒。
“是,臣妾在,皇后娘娘请问。”哎,该来的还是来了,反正躲也躲不掉了,我不如坦然些。
“你说你那日碰到湖灵昏倒在你的寝殿门前,可有旁人瞧见?”皇后道。
“回皇后娘娘,臣妾那日从皇上的东云阁回来,在鹿柴的门口遇到了昏迷不醒的湖灵妹妹,当时她身边并无旁人,只有她自己。臣妾也只带了自己的侍女。所以没有别的人瞧见。”我答道。
上一刻,我以为皇后要质问我,下一刻,她跌坐在椅子上,如释重负一般:“那就好,那就好……”
我更迷糊了,什么情况?不禁望向荣璋想寻求一个答案,只看见他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死样子。
“皇上,既然湖灵已经醒了,不如臣妾就将她带回馥春宫休养吧,不好一直在这里打扰贤妃。”皇后道。
“也好……”
“还是让湖灵就住在这里吧,一来妹妹现在还没有彻底清醒,二来,这几日我宫里的人也都伺候习惯了,早晚药食调停都是知道的,到了皇后娘娘那里还要费心。”我打断皇上道。
皇后杭泽灵走了过来,一直走到我的面前,我甚少见她用这样冷然的目光看一个人,尤其是我这个年少相识,看起来亲厚无比的人。目光现在落在我的脸上,却好像要将我冻住一般:“江微,为何阻拦本宫带走妹妹?你在……怀疑我吗?”
我就要笑了,难道不是她在怀疑我吗?为什么忽然问我是不是怀疑她?
而我,其实真的怀疑了!
“皇后娘娘,恕臣妾冒犯,一直是有些疑虑在心里,只是我并没有什么证据,所以并不敢轻易说出口。”我低着眉眼道。
“你需要实证吗?难道不是你贤妃娘娘怀疑谁,谁就铁定是凶手吗?”皇后说着,看了一眼皇帝,眼中都是委屈。
皇上也想笑,又觉得我俩这一个委委屈屈,一个臊眉耷眼,不大好笑出来,忙拉了皇后:“泽儿这是什么话?说得朕有多偏私一样?”
“皇上不是吗?”皇后气道,“臣妾还当皇上真的是为了陈国进贡的宴会要试什么菜式,不只叫了御膳房的人,还将各宫的厨房管事也召了去,连我的厨房管事也被叫去了,住在御膳房三四日了不让回来,原来是在盘查这件事!还不是贤妃一句话,皇上就信了。”
我瞧了瞧荣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