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杭湖灵手臂上的伤痕,我惊心不已。
回到长安后日子风平浪静,荣璋除了早晚去给太后请安,午后也多抽出时间来,陪着太后在院子里练习走路,剩下的时间要不就和皇后一起吃个饭,逗着盈盈玩一会儿,要么就是来找我说话,下棋,再闲了也会去看看陈妃她们,总是没听说有什么“恶性”事件发生在后宫。
所以这样的伤痕肯定是在我们回来之前就落在了婉媛杭湖灵的身上。
现在看来,这伤痕还是清晰可见,边缘虽有瘀血清退的痕迹,但是还没露出浅青色,仍是紫色,可想而知当时是下了狠手的。
“这是怎么回事?”我惊讶道。
“娘娘可能相信,这就是我那亲姐姐着人打的!”湖灵委屈哭道。
我当然不能相信!虽然依我看来,泽灵姐姐看似端庄静泽,其实并不是软弱的性子,大周后宫在她的治理下,各处各人都是安分守己的,但是皇后也绝不会这么暴戾,还是对自己的妹妹。
“你看,我就说,没人会向着我的,你们都认为我姐姐性子好,一定是我惹了祸,可是我真的没有,只是和陈妃拌了几句嘴罢了。谁让她说我狐媚子?我好歹也算是名门闺秀,怎么当得起这几个字?她既说了,难道还不许我还嘴吗?就为这,姐姐就打了我,她是皇后,是人重她都多过于重我,何况我是庶出,又只是个小小的婉媛,我可去哪里诉苦呢?”湖灵呜呜哭了起来,手帕又换了一条。
说到这里,我大概也听出了个梗概,原来是因为陈妃。
这位高粱怡姐姐也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了,这是瞧着杭湖灵新来乍到的,给个下马威呢。
看着湖灵的伤着实替她疼了一下,忙安慰:“好了别哭了,这伤都要好了,你这心事也快些过去吧。”
“怎么过去?皇上如今回来了,妹妹不日便要侍寝,这样丑的胳膊,可要怎么办呢?”湖灵跺脚道。
哦……原来是这样——我心下忽然明白了一点,这姑娘不止是来诉苦的,大概还想从我这里探听一下,皇上有没有可能这几日招她侍寝。
终究在我们回宫之后,荣璋只是去其他嫔妃那里小坐一下,睡还是睡在自己的书房或者我的鹿柴。
为此还惹得太后娘娘不断提醒,我刚刚小月不久,要多照顾我的身体,不能任性。
皇上不管这些,明确表示只在鹿柴才能睡安稳。
这话我倒是信,到了别的宫里,怕不是整夜都要防着自己意志薄弱又或者美人“骚扰”……只有在我这里才会相安无事吧。
“婉媛妹妹倒是不必担心,皇上自南省回来,多半时间还在处理这半年时间里累积下来的大事小情,又有南省新入大周版图,赋税经济,教化民生,一应事务繁杂不清,皇上怕是暂时不得分神常来后宫,妹妹就安心养伤吧,待伤好了,精神也好了,来日方长。”我笑道。
其实我说的也是实话,这些日子荣璋简直不要太意气风发了!
不止在南省大行宽仁的赋税政策,与民休养,更是陆续收到了来自东西两方秋粮丰收的喜讯。而且今天早上,一册来自北域属国大陈即将入朝觐见,进贡秋丰的上表更是让荣璋喜上眉梢!
一时国泰民安之象直指大周立国以来的顶峰。
“哦,这样啊……若是这样,妹妹也安心些。”
看着湖灵口不对心的回答,我笑着不说破,只是耐心地点了点头:“还有,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性情温和,待我们都是极好的,怎么会到了妹妹这里反倒严苛了起来?这其中的道理妹妹也要好好想明白才是。”
湖灵摇了摇头:“妹妹不懂动,姐姐说给我听听。”
“妹妹从前进宫来,是小姨,怎么任性,皇上,太后都会宠着你,可如今身份不同了,皇后娘娘统领后宫,自是要有威严,若不拿你严些,别人有了错,可怎么说呢?在我看来这反倒是亲厚。”我笑道。
这话说着像真的,其实我知道,事实未必是这样,只是现在我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湖灵的一面之词不要紧,要是套出了我的“一面之词”,妄下了论断,岂不是对皇后不公?
而且,若是要我相信她们姐妹中的一个,我自然更愿意信泽姐姐。
“罢了,妹妹知道姐姐劝我的都是好话,既入了宫,凡事都要忍耐些,谁让我姐姐是皇后呢?还是公主的母亲,在这宫里就算是盛宠如娘娘也要让着我姐姐三分,我可有什么好争的!”口中嘟囔着,湖灵显然还是有些不平,只是察觉到了我的态度,并不打算再从我这里争取到什么支持了。
我一笑不语,也只能是这样了。
“哦,对了贤妃姐姐,你可听说了,大陈的使者要入朝进贡呢,就是陈妃的娘家。”湖灵道。
“前两天听陈妃提了一句,也没有听真切,今日一早不是来信儿了?可是定下了日子?”说起这个,我倒是蛮开心的,听闻陈国乃是北疆大国,幅员辽阔物产丰富,每年进贡的银两在属国中数目最巨不说,连贡品乃至送给皇帝和后宫的玩意儿都新奇贵重,最得太后和皇后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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