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岐山说罢顿了顿:“娘娘不要怪国公爷没有早些言明。老大人宽厚,当时料定这时疫之事虽是廖永年因妒生恨所为,但廖大人却未必知情,可他日太后若知晓此事,廖家上下难保无虞,便暗地里一直在寻找两全之法。不料此时时疫之中突然爆出夹杂兔尾之毒,直指娘娘性命,国公这才恨急,幸得娘娘机敏,诈死套出了毒方,捎带着吴娘是廖永年婢子之事也被诸人知晓。”
我缓缓回应:“我爹就是这样,上阵杀敌万夫不当,离了战场,就是最心软的人。”
孟岐山笑了:“你便随了国公爷的性子。”
“你什么你?叫娘娘。”我咋齿道。
孟岐山目色讪讪:“国公爷与太后娘娘本是同辈之人,君臣多年,脾性自是清楚,这样的事情爆出来,娘娘也就罢了,不过是个嫔妃,可累及公主皇帝,廖永年一万条命也难逃一死。好在……”
“好在我爹与掖庭狱主管并宗府寺卿私交都甚好。”我凝眉看手中信札,这是我爹夹在包袱里给我的,我想孟岐山也不全然知晓上著内容:
太后有命掖庭狱并宗府寺卿——廖氏女时疫若不得好,怜其父老来失女,允告老还乡,若其时疫得好,即刻提审,务必查实毒害贤妃,祸及宫闱,险令公主帝王有危之事,凡其主使,令夷九族,其牵涉,令夷三族!
合上信札,火折随手而化,我亦叹父亲苦心,这样的事情父亲让谁来做都比我妥当,不过就是让廖永年看起来是因时疫而死,便可保全廖家全族,但是父亲仍愿冒险同意我前来,为的便是让我亲耳听到亲眼见到真相,心中可不再相怜同窗之情,也将保留廖家全族性命的安慰留给了我。
心下静然,我默默闭上眼睛,想在下山的路上小憩一会儿。
“娘娘,前方似有人来,你不要说话。”轿外,孟岐山提醒我道。
我亦是听到上山路上,马蹄嘚嘚急驰而来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