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知国民,便知君臣权柄从何而来,知君臣治政为了谁,有什么目标。卿等以为如何?”
“……善。”
“诺!”
“陛下圣明……”
一时嘈杂,不同的人带着不同的心情、以不一样的腔调回应着,表达着自己的态度。
有的人觉得别扭,有的人却能想通这背后的深意。
历朝历代都有国号,但如今正式给国家起名,还强调姓氏、名、表字,看似儿戏,但却给皇帝、给群臣都套上了一些枷锁,着重强调了历史责任、远大目标、立国为民。
朱厚熜点了点头:“卿等皆知,这一次大国策会议,朕想集卿等之智,立国之宪条,君臣万民共遵。朕定下这名字,就是朕之意见。君皇遵宪条,可稳政权、受拥戴、存远志。群臣遵宪条,可保富贵、展宏图、享敬重。万民遵宪条,可明法纪、知行止、得安生。这宪条让君臣万民知中国从何而来,将向何处去。”
“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天下大同,古往今来说了多少年?怎么走过去?能走过去,亦或只是让天下万民知道君臣正带着他们往那里走,则民心稳固,政权不失。在宪条里,君臣要议出一些真东西来。将来,不致于因为昏君奸臣坏了这天下为公的大道,坏了那些改善民生、凝聚民心、稳固国家的长远大政。”
听皇帝明明白白地说着昏君奸臣坏事的话,大家才终于切身感受到皇帝是来真的。
君臣万民共遵,不是玩笑话。
皇帝真是二十年如一日,带着君臣及将来的君臣一起卷……
朱厚熜指了指他们:“国策会议设立也有二十载,总理国务大臣已历五届,朕之决心,卿等都知晓。君臣不误民心期盼,掌权秉政互证得失,这宪条规定中国政体,其中万不能颠扑的,便是国策会议群臣共议国策之制。贤臣得其职,此国之幸事,君之幸事。”
“朕设了国库,皇室用度也有定额。朕设了总理国务大臣,让诸国务领诸国事。朕虽圣裁要务,然卿等共议之事、公推之人,朕也鲜少一意孤行。朕放权,是因为共议过程有助于凝聚共识、共议结果大多稳妥,共推过程有助于汰除奸佞、共推人选大体合乎众望。但朕放了权,自然是希望这权柄运用得宜、合乎国家利益。”
他停顿一下之后缓缓说道:“争权夺利,自然难免,也不是不行。人人都有私心,不必回避。但凡事都有利弊,有得失。争,有活力,有助于汰选出更好的结果。只争,那就又回到老路。故而,朕要创设天下大同党。争权,在党内争,遵党纪;争的过程,渎了国职,有害国事,那便是大是大非拎不清。”
国务殿内静悄悄的,一些今年才有资格来参加大国策会议的,感受到了皇帝的直白。
但就算对于一些老臣来说,皇帝今天的直白也很厉害。
而听了这么多,他们终于明白皇帝的总体框架了。
“大同党的宗旨,要高于宪条!大同党内,讲志向,讲德行,讲纪律,讲能力。在党内,把这些东西讲好了,就都是天下为公的大道上同行之人。是去官府任职,还是去企业兴业,又或是在兴文教、兴文化,都是在为国建功。”
朱厚熜说着自己很熟悉、但他们却可能会陌生的东西,最后说道:“过去,天子倚士绅之智之力,擢选百官治理天下。今后,天子领天下有志于大同之同道为同党,党员遍布官府及各行各业,一同把这条路走下去。”
至此,他要立什么宪,创什么党,明什么宗旨,清楚明了。
皇帝要有百万、千万同党,政府体系下的官员只是他视野中的一部分。
宪条会约束君臣万民,那是不能突破的下限。
党纲则要凝聚共同志向,那是希望达到的上限。
可毫无疑问,若不能成为被皇帝认可的“同党”,那就不要想着在官府里能任什么职位、能爬多高。
与此同时,在随后的商议里,朱厚熜也传达了他的另一层用意:宪条律法不可违,但人孰无过?若有一些情有可原的错漏,还是有容忍、改过的余地,这会放在党内惩处。可若问题很大、违背了党纲宗旨,那就当真是谁也挽救不了。
既多了些余地,又划下明确的一些线。
最终,皇帝本人并不回避私心,自然还是要对他们讲好处。名声、地位的好处之外,还有一些物质上的好处,怎么满足?
俸禄、待遇、人脉变现,那都是不用讲的。
朱厚熜看了看唐顺之,而后开了口:“如今有一点不需要再争论:财富是可以创造的。更广阔的疆土、更多的人民,就意味着更多的财富。我泱泱中华沉淀文教、科技数千年,除了造福大明百姓、稳固政权,也该造福更多外藩子民。只要得其法,天地广阔,何愁不能尽享世界财富?”
“立宪条,明党纲宗旨,订立诸国将来体制和公约,就是此次大国策会议最重要的三件事。”朱厚熜不容置疑地说道,“大明既然体制一新,诸藩外国仍旧是朝令夕改、人亡政息,如何能保障中国稳定的利益?”
大明将要推出去的标准,不止是一些客观的、科技的标准,自然还要有人理的、制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