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大量煤铁,蒲州这里又有盐业和造纸业的基础,更有黄河古渡口的交通流通优势,于是这里也形成了一个工业园区。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蒲草可不止是唯美,更是上乘纸张的一种原材料。蒲州因蒲草得名,这里的蒲纸由于如今印刷业的兴盛,已经又焕发生命力。
而这名叫学甫的年轻人,正是当初被唐顺之召去买特别国债的山西王家子嗣王崇古。作为王家中最有希望出仕的年青一代,他从去年就先游历去河套,拜访了唐顺之。而后又到了陕西,结识了不少“准同科”,再一同相约进京。
不仅仅只是游学,他也顺带了解了一下王家在河套、陕西甚至青甘边区西宁边市的生意。
现在到了蒲州,他的大姐嫁在这里的沈家,二姐嫁再这里的张家。
这蒲州沈家和张家也不简单,一直便曾是盐商。如今大明的盐生意由宝盐局负责,他们仍旧与之合作。
在朝廷有京广直道建设压力的情况下,蒲津桥仍旧改建了起来,自然本身也是这些晋商团体的诉求。
这不,如今蒲州城更加繁华。晋商在这里去关中、青甘,去四川、云南,还有原本的宣大边贸生意,这蒲州都能成为一个商路起始点。沈家、张家,如今也不只经营盐业,造纸、铁器、粮食、牛羊、皮毛,都有涉及。
作为半个东道主,王崇古带着朋友们到了张家。都是未来的进士苗子,张家一顿好招待自不必多言,王崇古则被他的二姐和二姐夫抽空请到了后院。
“舅舅!”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向王崇古恭敬行礼。
“子维,还没恭喜你茂才高第,不错。”王崇古只比他大十一岁,但现在却是老气横秋的模样。
“区区生员,舅舅莫要取笑了。这次舅舅进京应试,定然金榜题名,那才是值得恭贺的。”
王崇古笑而不语,自己这个外甥七岁时就声名远扬,少年老成。
今年以十五虚岁先有了生员身份,也算顺利踏出科途第一步了。
当然,王崇古自己已经是举人,他这回也是志在必得的。
这时,王崇古的二姐夫张允龄才说出他把王崇古请到后院的目的:“学甫,这次与你结伴而来的士子里,有没有家世才华都不错、尚未婚配的?四维的姐姐也十六了,陛下隆恩,我张家如今也不再是军籍,伱看是不是帮着……”
张四维无奈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原来是为这事吗?那把自己也喊来做什么?
“……姐夫,我虽薄有才名,毕竟出身商人之家。这一路交游,要好的大多也不是官宦世家。依我看,以张家如今之富,该寻的不能仍是商贾之后。”
王崇古的出身决定了,他目前能交到的朋友大多也都是这样的出身。
真正的官宦世家和书香门第,和他还无法成为真正的朋友,至少这交游过程中的短暂接触不足以让他们做出决定,与他交心。
他知道姐姐和姐夫在纠结什么,另外一两个贫苦出身的,才华虽有,但王崇古觉得不合适。
“姐姐,姐夫,你们也无需着急。我左右是要进京的,入了京后,我会留心的。以张家如今的身份,以玉蝉的姿容教养,何愁找不到好人家?”
“你放在心上便好。”张允龄开心了,而后便道,“四维也有了生员出身,趁这几天,你可得与你的朋友们,一起指点指点他。”
“那是自然。”
王崇古和张四维这对舅甥,而后便领着王崇古这些朋友在蒲州游历。
蒲津桥附近的普救寺,如今
因为曲艺司的着意推广而更加红火的《西厢记》里就有张生在此巧遇崔莺莺的戏码。
相传,蒲州也是舜帝都城。
如今,蒲州也因大明工商业的发展而大兴,城里城外热闹非凡。
张四维是本地人,有意结交前辈,又是本地知名的“神童”,他的刻意表现自然得到其他士子的交口称赞。
士林之间不就是这样嘛?名声渐渐就能被带到京里去。
此时,还有一个身形挺拔的汉子也来到了蒲州,他要在此改行陆路,前往归化城。
入京参加明年的武举会试之前,他得了四川总兵官的引荐,要前去归化城拜访河套边区总兵官、平湖侯纪维民。
纪维民在四川呆过,刘显自然知道他。
同样二十六岁的刘显,当年从江西南昌独自一人徒步到了四川。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有了武举的身份。
但现在,他仍是一个小人物。
虽然在四川总兵官帐下任了一个小小中尉,领着一个百人队,但军改之后,腹地诸省已经很平静,没有多少建功的可能。
要想有一番功业,只有继续再考。考中武进士,去了边区,才有机会。
刘显没准备在蒲州呆多久,次日他就到了城外的通驿局驿场。
如今,几乎每个通驿局的驿馆,都成为了一个小城镇。
除了旅邸、酒楼、茶肆,还有车马行。
这次刘显并没有官方任务,他是以私人身份出行、准备进京应试的,因而他要自己掏钱。
“去归化城?”通驿局蒲州站的员工在柜台后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