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囊中之物。
这也算开疆拓土了,而且后续不需要多大的成本。那里人丁不多,作为边镇,武力弹压住就好。
朱厚熜点了点头:“不够。这回报,可不足以成为朕将来北望根基之一。”
顿了顿之后他说道:“在这里,朕先说说皇明记这几年在交趾的成果。”
皇明记奉旨从交趾买粮、雇人在广东应役,这几年的时间里是流水般的银子了出去,换回的除了大量实物物资,还有交趾内部一个不小的人群。
把一些皇帝没义务告诉他们的经营状况说了一下,朱厚熜就看着他们:“朕意收复交趾,非为青史虚名,而是为谋实利。先坐看莫氏篡权,再助黎氏复国,师出有名。功成后,要那三府之地外,朕要开恩,许其可年年与大明贸易不绝。但是,为了保证贸易顺利,朕要云屯诸港,特别吉婆大岛!”
红河下游河流密布,分成了数条河流入海。唐时,他们对外贸易的重心在更靠南的位置。但人口涨起来之后,红河下游冲积平原必须更倾向于农业。如今,交趾对外贸易最活跃的地方在名叫白藻河口的一带。
云屯港,也就是现在的下龙湾。
但朱厚熜说的是云屯诸港。
这意味着,如果靠近海边的新安府也被拿到手了,交趾水陆两路直插平原地带的两个咽喉就都捏在手上。
“只怕交趾必不肯应允。”王守仁说了一句,然后像是对其他人补充一样,“云屯港极为险要,南洋诸舟船要想北上到我大明诸港,必经云屯港!自云屯港,只要破了安兴城,便能沿白藻河直抵升龙城。”
这安兴城,就是后来的越南海防,此时也是海防一大重镇。
朱厚熜却说道:“朕不同于太宗,黎氏昔年侵我国土,太宗遣张辅讨而灭之。如今的黎氏,昔年也是假意请降。如今黎氏后人如又请到朕头上,前车之鉴岂可不妨?朕要谅山、谅江、新安,只为防着交趾将来再依地利侵我边疆。要那云屯诸港,只为多多采买交趾好物,交通贸易。”
随后便轻飘飘地说:“王师既至,携胜之威,黎氏若不肯,自有肯的人。而后朕守约退兵,以后云屯诸港便只驻三五护航战舰,安兴城则银钱往来以数倍计。”
王守仁不禁问道:“下一步呢?”
他始终记得,皇帝想要的是南洋海上长城,莫非在交趾,一个云屯港要塞便行了?对于交趾膏腴腹地,皇帝真的没想法?
朱厚熜笑起来:“做生意嘛,讲究的是诚信为本。朕不派官吏去征收粮赋,都用银子买,就是买得越来越多,也都买得起。此外,卖去交趾的大明好物,也有赚的。但若将来有人毁了约,拿了定金不交货,那就不好说了。”
“……定金?”
朱厚熜点了点头:“如今,魏彬那边在交趾采买粮食、、铁砂等,都是按年来预订。粮食还没种下去,今年要多少,定金便先付两成。”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他是不杀人,但这样大批量地买粮运回来,交趾这几年难道不在乎这件事?
原来重利驱使之下,总有人铤而走险。只消魏彬最开始开了个头,现在都是交趾几个大户自行采买好粮食,偷运至广州拿尾款。
而将来若大明得了那云屯港,那么运粮食和各种货物到云屯港直接卖的,成本更低、获利更多。
大明确实只用守着一个云屯港,就能坐收交趾之利。溢价买粮的成本,比正儿八经去治理交趾全境所要付出的成本低多了。
但长此以往,交趾国内粮商势必囤积粮食。若国内粮价高涨,则可在国内售出;若是丰收,也有皇明记兜底采买。
粮食,始终是命脉。交趾有识之士岂会一直坐看?交趾百姓若吃不起粮,岂不内乱?
到时候若把麻烦甚至战火引到了大明头上,那就是再次毁诺、撕毁约定,大明再次师出有名。
还绕不开那个问题:将来,杀,还是抚?
“大明不管其他,只要能不侵我境,谁能从安兴城送来大明要的货物,大明不管。”朱厚熜没有感情,“至于他们自己内部,吵也好,打也罢,大明也不管。黎氏若再请出兵,再拿条件来换,大明将卒的血又不能白流。”
大家听懂了,陛下是自己不动手,让他们自己人先杀上几轮。
朱厚熜点明了其中关键:“此乃大明与交趾之约,非朕与黎氏之约。朕为大明之主,只要那交趾之主也认这约,不犯我境,允与通商,朕还要为大明百姓忧心,哪能尽数管得了他国之内政?”
“……若此,最后交趾必有先依安兴城之利而扫灭群雄者。君以此兴,必不能止,迟早想找到良机,收复三府与云屯港。”
朱厚熜也认同这一点,随后说道:“这只是朕大致的想法,如何谋划,正要卿等详细推演。总之,此次目的便是让黎氏名为主,交趾实成割据之势。多年后,若交趾再犯我大明,便遣军诛之。经数年乃至十数年、数十年,交趾必有一股依赖大明的强大力量。此辈不同于昔年于交趾所置土官,只知挟势欺压交趾百姓。”
“这些人是生意人,懂得不可竭泽而渔的道理。他们,就是帮大明治理好交趾的关键。而届时,他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