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变,那么在京朝官自然全都在被“天级戒备”之列。
应有之义,但杨廷和看着皇帝微微胆寒:他仍旧专心听王守仁及王琼讲述如今边镇重臣与边镇布防情况。
江南士子借太宗方孝孺旧事议论纷纷,陛下心中终究是猜疑众臣、或者说是文臣的。只是不知道,陛下胸襟究竟如何。
太祖之时,寰中士夫不为君用,是自外其教者,诛其身而没其家,不为之过。
今上呢?会怎么做?
……
户部照磨所设照磨一人,正八品。检校一人,正九品。
这照磨所,只负责核查公文、监督规范流程。
现在,照磨所的照磨范廷很疑惑地走出了户部,直奔寿宁侯府。
大司农说,国策会议上户部、工部年底核账,关于康陵督造还缺了些文书。
范廷觉得这点小事应该不用到国策会议上去讨论吧,是因为事涉寿宁侯、建昌候两兄弟?
大司农交待了,只是因为有国策会议后流程略有变化,需要赶紧补三份文书。
寿宁侯那边需要赶紧安排办了手续轧了账,范廷只好亲自跑这一趟。
那毕竟是寿宁侯。
八品小官,在这京城九门之内也差不多就是个小透明。
脚步匆匆,好在等闲人家的家仆见到了官服,也都会主动避让一下。
见到仪仗就知是勋贵人家的,范廷倒是自己会避让。
反正区区手续的事,也算不得紧急。
他甚至在途径某个小店时,想起娘子提醒的事,进去买了一把新的木梳。
来到了寿宁侯府门口,他很谨慎地对门口家仆好言说道:“烦请通报,户部照磨所照磨范廷奉大司农之命,请见侯爷。是康陵督造轧账之事,国策会议设立后流程略有变化,要补三份文书。”
这种之前在范廷印象里已经算是办完了的事,现在又要补材料。
侯府烦起来了怎么办?先说清楚。
话说清楚了,门房见他官服,双目毫无顾忌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懒懒说道:“范照磨稍候,待我前去禀报。”
范廷微微笑了笑,随后指了指门内问另一个家仆:“外面风大,我先到门房里候着?”
寿宁侯府门前,别拿捏架子自称本官公事公办模样,这是范廷这个京城芝麻官多年来的生存智慧。
若是去阁老府上,他都会挺直腰板一些。但在这?真出了什么事,一边是侯爵,一边只是八品。
“照磨自便。”
门口家仆也没为难他,毕竟是为公事而来,八品小官也没什么油水,何况侯爷刚吩咐过最近别惹事。
于是一个认为对方仍旧跋扈不好惹,一个嫌弃对方也拿不出几个碎银子孝敬求见。
范廷避着风静静等候。
不管寿宁侯在不在府中,他只需要见到管家,告知这件事就行。
虽然大司农交待,要侯府今日便安排人去户部把手续补了,但在范廷看来,当面通知到了就行。
侯府内,寿宁侯确实不在府中。
就算他在府中,门房也习惯了,像这样的事情直接禀报给方管事,随后他自会再向侯爷禀报。
“户部照磨?康陵轧账缺文书?”
方沐贤奇怪地问了一句。
“是啊,穿的是官服没错,黄鹂补子。”门房回答道。
“我知道了,伱先请他到前院厢房稍坐,我一会就去。”
方沐贤等他离开,眼神就凝重起来。
帮侯府与那么多衙门都打过这么多年交道了,寿宁侯也不是
国策会议设立已经近半年,户部、工部之前因为重修日精门、整饬清宁宫等事又不是没轧过账,事涉寿宁侯,怎么会遗忘某些手续?
他心生警惕,开始思索着可能。
“六义。”他出门往旁边屋喊了喊,“从侧门出去,到巷口望一望,若无异常就再去大忠店里问一问。你见到什么不对劲,又或大忠那边说有不对劲,就立刻回来,到前院厢房找我。”
“明白。”身穿家仆衣装的年轻男子神情微凛,匆匆离去。
方沐贤又回了房中,眼睛看向了书架旁边的一个小柜子。
会不会有万一?
虽然一直没有什么异常,但今天要补文书挺异常。
想着如今情势,若是果断舍弃未免可惜。
但他还是先把那个带锁的小柜子拿了出来,又小声喊了一句:“五礼,你在门外吧?”
“干爹,孩儿在。”
“进来。”
方沐贤把小柜子递给了他:“叫上七廉,一起赶车去城外庄子,运冬蔬。若有变,你带着它先躲到西郊去,让七廉南下去湖广。若一切如常,你们就先在城外庄里候着,见到了兄弟才一起回来。”
“干爹,出了什么事?”
方沐贤摇了摇头,他看了看门外,见之前离开的六义还没回来,想着巷口应该是一切如常的。
“只是以防万一,你先去吧。”
谨慎归谨慎,却不必犹如惊弓之鸟。
他方沐贤在京城已经呆了这么多年,寿宁侯府方管事,知道的人还是很多的。
投效到这里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