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意默了默,拳头硬了。
她这人向来是有仇当场报,加之当下看孟慕实在不爽,直接道:“咱们打一架吧。”
她手虽然有点酸,但还撑得住。
孟慕散漫扬眉,嘲讽道:“就凭你?”
话音未落一拳迎面而来,孟慕堪堪躲过,对上盛意冷漠的眼神,胜负心瞬间被激发,跟盛意在巷口打了起来。
这一片本来就没什么人,两个人在巷口动静闹得再大也无人理会。
孟慕本以为对付一个魔兽混血简简单单,怎知盛意无论是出招还是躲闪都是非常熟练,并且能从他的出招这短短几秒里迅速反应看出破绽,一来二去他也没占到上风。
孟慕本来身上就有伤,持久战打得越久对他越没好处,更何况盛意不知从哪找来了一根细长的木棍,拿上武器后更是有如神助,打得他还手之力都没有。
最后的结局是盛意追着孟慕打,当被盛意制住脸颊擦向地面时,心中积压的情绪瞬间爆发,他眼眶微红,用尽力气翻身抱住盛意的腰,使劲一带——
盛意:!
盛意原本都打算收手了,孟慕这反扑来得又急又快,霎时间两人一起滚在地上,将盛意摁在地上,一双金眸直勾勾逼视着她。
盛意微怔,视线交叠的瞬间她有些恍惚,隐藏的猫耳和猫尾一瞬间跳了出来,盛意视线虚白,印象里全是孟慕那双无机质的金瞳。
到底还是孟极兽,对灵兽有天然的压制,即便孟慕现在实力不怎么样,但身份摆在那里,而盛意现在的身体里本就有兽族的血脉,自然也被压制了。
只是这精神压制短短几秒盛意便挣脱开来,却见孟慕揪着她的衣领,咬牙切齿,眼眶却泛起了红:
“谁让你自己跑去救那小孩?你舍命救他,他爹不还是朝你扔石头。”
孟慕修长的手指摸过盛意头上被剪残的猫耳,声音克制:“你耳朵都被人剪了,自己都顾不好,还有心思对人族心软?”
盛意没动,只是平静地望着孟慕。
刚刚她与孟慕打做一团,他的嘴角受了伤,血液染红他的薄唇,平添几分苍白的艳丽。
“那包子铺的掌柜今年打死了三个兽族,专骗无家可归的兽族给他看店,最后都去找他的无论是魔族和兽族都无端失踪。”
“城西那姓王的暴发户专骗女魔奴,说能帮她们脱离苦海,骗身后玩腻了便捅到主人那里,被骗后又死无全尸的不在少数。就连……”
孟慕脑海里浮现一个少女的脸,她是他入蜃城来
他自嘲地笑笑:“我就是专找他们的茬,怎样,谁让我难过我就不让谁好过,哪天他们若是暴毙在家那也必定是我干的好事。”
“世道就是如此,对魔族和兽族苛待至极。你偏偏还想像个人似的正常生活,早晚死于你那愚蠢的天真。”
那为什么不离开呢?盛意想。
然而盛意随即想到眼下交通并不发达,魔族与兽族都未成气候,就连魔族内部都有向人族贩卖魔奴的现象,桩桩件件不是一句想离开便能彻底脱离的。
【我遇见哥哥的时候,哥哥正在水里憋气。】
盛意忽然想起重澜的话。
她看向孟慕苍白的脸,以及眼睛里蛰伏涌动的阴翳。
或许他确实想过离开的。
孟慕眼里是明晃晃的警告:“我看你还和那三个人族混一起,你要找死我不拦你,但别来对我指手画脚。”
盛意直视他的眼睛:“可就算是这样,你不也带着重澜一起生活吗?”
“他这么小,一个人肯定活不下去,是你带着他,供他温饱。”
“不是所有人都有偏见,就像重澜之于你,那三个伙伴之于我,你心里也清楚,不是吗?”
孟慕微愣,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少废话。是重澜那小子死缠烂打要跟着我,我拗不过才勉为其难养他的。”
盛意知道孟慕是在口是心非,只是笑笑:“我知道。”
孟慕望着盛意脸上的笑容,突然意识到他俩之间风向变了,原本是他恶狠狠地放狠话教她做魔族,明明是他的场子,怎么她一副气定神闲,看透了他的样子?
孟慕想找回自己的场子,嗤了一声:“少装一副自己很懂的样子,你又知道什么了?”
盛意眨眨眼睛,想起孟慕之前说的话:“其实你也不是天生的坏种。”
孟慕微怔,却见盛意抬手摸摸他的头:“辛苦了。”
孟慕彻底愣住,察觉到头上的动静后后知后觉地炸毛,下意识地用右手捂住脸:“你说话一直这么恶心吗?!”
盛意眨眨眼睛:“还好吧。我一般不这么跟人说话。”
孟慕脱口而出:“难道我是特别的吗?”
所以来恶心他?
盛意思索片刻,秘境的两个关键人物之一,确实特别,于是实诚地点头:“嗯,你的确是特别的。”
孟慕:!
疯了。
只觉得一股热漫上脸颊,孟慕炸了:“你为什么能这么自然地说出这种话?!”
盛意正想说你自己问的啊,却听身后传来嘈杂的声音。
钟月泠:“我就说吧,巷口就是有人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