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意换上夜行衣,再次进城,没多时便找到了陈老大的宅子。
陈老大和他的小弟都还没睡,聚在一起数最近有多少钱进账,以及该去哪搞事才能获得更多的钱。
盛意悄无声息地从窗口翻了进来,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后听几个人叽叽喳喳,狼狈为奸。
几人坐在长桌前讨论,陈老大坐在主位,听手下几个小弟汇报情况。
“老大,城北的李勇这个月保护费没交,说是家里老娘摔断了腿,实在是没钱。”
陈老大是个胖子,脸上横亘着一条狰狞的疤痕,闻言丝毫不留情面:“继续催!我就不信他真没钱!”
“老大,官府那边今天来话了,让我们做事收敛些,已经残了好几个人了,再聚众打架就把我们都抓牢里。”
陈老大不以为意:“怕他们干什么,官府的人有个屁用,我背后可是有青剑宗撑腰!只要按他们所言定期给长虹派找麻烦,在这桃泽乡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倒要看看谁敢拦我。”
这里头还关联到了青剑宗?
还定期找长虹派麻烦?
盛意皱眉,却听陈老大又问:“长虹派那铁疙瘩,这个月可交保护费了?”
左边的小弟回答:“没有。陆雪生说这几日新弟子入门,又多了几口人吃饭,拿不出钱交保护费。”
陈老大:“那就借着这个理由去他们后山埋炸药,炸了他们后院。”
右边的小弟拍桌:“这长虹派,天天年年的怎的这么多理由!我看他们是有钱不愿意交,压根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后头的小弟插嘴:“哎你还别说,我之前去延寿山打猎,路过长虹派时看见那三个新来的了,长得那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要他们实在拿不出钱,不如拐了那仨人卖去南风馆,肯定能得很多钱!”
“别了吧,他们可是剑修,正儿八经修炼的,能那么轻易被拐?而且他们掌门都化神期了,不会找咱麻烦?”
“你还不知道长虹派什么德行?我们都去挑衅那么多次了,他们的掌门哪次真的出手了?我听说他们掌门常年卧病在床,瞧着是化神期,实则强弩之末,人快死了!”
“他们那几个新弟子也是资质平平,比我们强不了多少。长虹派一窝子歪瓜裂枣,要真动起手来,还不是轻松拿下!”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激动,忽然嘈杂中插入一道平静的女声:
“哦,是吗?”
几个人倏然一静,就见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陌生的少女提着把木剑走过来,拉开陈老大对面的椅子,慢悠悠地坐下。
几个人悚然一惊,这谁啊,走路怎么没个声音?
“你是谁?”还是陈老大沉得住气,眯眯眼盯着盛意。
“不是说长虹派一派的歪瓜裂枣嘛,我这不就来了,找各位比划比划。”盛意笑笑。
几个人齐齐警惕起来,左边的小弟似想起了什么,与陈老大耳语:“大哥,这是不是陆雪生的小师妹?我记得她跟青剑宗有点关系,好像是因为根骨半废被淘汰出来的……”
陈老大了然,顿时胸有成竹:“小姑娘,大半夜不在你门派好好待着,来我这干什么,找死?”
根骨半废就算了,还这么瘦弱,打死这么个废物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盛意:“深夜来访,是想跟陈老大商量商量,你们以后能不能别收保护费了?”
陈老大冷哼:“一上来就砸我饭碗?”
陈老大朝几个小弟使眼色,五个人高马大的男子悄悄朝盛意聚拢过来,其中一人猛地朝盛意扑过来。
其余四个人跟上,瞧这阵仗,几个人压都能把盛意压死。
关键时刻盛意一跃而起,轻巧躲过四个人的扑击。
她蜻蜓点水般闪身到桌对面的陈老大面前,甚至没用剑刃,单用平整的剑面直抽陈老大的肥脸,没几下陈老大就被打得眼冒金星,轰然倒地。
“老大!”几个小弟一急,又想冲过来包围盛意。
却见盛意手执木剑朝陈老大狠狠刺去,只听轰地一声,木剑擦过陈老大的耳边插入地底。
地面似受巨力锤击一般凹陷下去,四分五裂不说,溅起的沙石划过其中一个小弟的脸,留下一道血痕。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几个小弟心里七上八下直打鼓。
这只是用木剑而已,就弄出这么大个坑,这哪是废物,这分明是怪物啊!
陈老大翻着白眼张大嘴巴,木剑虽没打在他身上,带来的冲击却只扇他的肥脸,顿时面目全非。
“还打吗?”盛意慢腾腾地收回木剑,拍拍自己袖子上留下的尘土。
几个小弟面面相觑,皆是后退几步,不敢造次。
盛意倒也不着急,在屋子里转悠,大摇大摆地参观这些年陈老大从百姓那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挑了把趁手的匕首在手中把玩。
随后她在桌上坐下,踹了几脚陈老大,待他清醒过来之后便问:“听说你让匠师们不做长虹派的生意?”
陈老大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嘴硬:“交保护费是规矩,长虹派不按规矩办事就该受罚……”
盛意:“规矩谁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