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所向披靡而且民间声誉极好。但占据半壁江山后,几个儿子开始争权夺势,四子丢了缙云军,长子上位,但这位长子庸碌无能,缙云军从一把利剑变成了钝刀。
萧柳在白纸上一一写着这些人名,琢磨再三,给四公主写了一封信。
信是写好了,然而怀东被围,形势不似最初,整整三日,想尽办法,也没有成功送出去。
城里的气氛越发焦灼。
梁军切断了怀东的水源。
城里粮食足够大家坚持至少两个月,可是水源被断,恐怕半个月都撑不住了。
平洲王一直是文人做派,纵然他这五年指挥着西北军坐镇西北,也一直都是文人打扮。断水第五天,他第一次穿上铠甲,带着两个儿子上了城楼。
水源被断,信件送不出去,不能坐以待毙,平洲王选择了开城门主动出击。
萧柳换下绸缎穿上了仆人的布衣,和所有王府的丫鬟们一样,去伤兵所照顾伤员,也在这个世界,第一次亲眼目睹了战争的血腥和惨烈。
或者说,借着她的眼睛,让原主看到了这份惨烈。
曾经,原主被送来送去,是人人为了躲避一场场本该坚持的反击战,而如今,这整座城,为了守住她而冲锋陷阵。
城外的厮杀声、战鼓声隐隐约约传来,伤兵所里,轻伤员草草包扎完又冲了出去……
开战第七天,怀东城已经是强弩之末,平洲王府一片沉寂。
萧柳主动找上了平洲王府,递上了所有的设计稿件。
“多谢王爷护佑我多时,这些是我所有的兵器设计、改良稿,这封,是我给阿正接下来一年的书信,劳烦王爷按时替我送出,能瞒他一时是一时,免得他在前线出问题。”
她平静地说:“明日,由我去吧。”
平洲王握着厚厚一叠信纸指尖颤抖,声音粗哑了几分:“正儿回来,你让我如何交代?”
萧柳笑笑:“不会,他都明白的。”
平洲王看着她:“去了那,你如何打算?”
萧柳说:“活着,尽量好好活着,不负内心地活着。”
平洲王长叹。
他肩头有整个怀东城百姓,纵然心疼怜惜萧柳,却不得不承认,一个萧柳和整个城,他只能选择整座城。
这天夜里,萧柳翻出了当时在和亲队伍常穿的公主常服,让絮儿帮她打理熨平。
絮儿呜呜咽咽地哭着,一边哭一边收拾,问她为什么不带上她一起走,就算死也想和萧柳死一块。
萧柳摸摸她的头,说:“带上你麻烦,拖后腿。”
絮儿梗住,哭得更厉害了。
萧柳一夜睡不着,索性点了灯又开始写信,依旧是絮絮叨叨的小事,都是写给阿正的。
写了一夜,直至天边露出了鱼肚白。
平洲王府大门被敲响。
“有援军突袭梁军!”
平洲王世子甲胄未穿好,直接冲了出去。
萧柳脑子里转得飞快,是缙云军?还是发现不对劲的西北军?
“只有一个八百人的队伍,世子带兵增援去了!”
“他们烧了梁军的粮草,太勇了!”
消息一个个传来,人人振奋。
虽然援军不多,但是终于有人来了,就像此刻天边的曙光,冲破了所有人心底的黑暗。
萧柳听到八百人的队伍,心头狂跳。
伍正言在前线,他的队伍的确只有几百人,但不可能是他,一线的人怎么可能跑来怀东?可她又无法控制自己,想着,会不会,万一,真的是他呢?
她来不及穿那套准备好的常服,只抓了斗篷披上便冲了出去,对王爷说:“若援军不敌,还是由我去,我在城楼上等着。”
王爷没拦住人,眼睁睁看着她跑远了。
两个相爱的人真的会有心电感应吗?
萧柳不信。
直到她登上城楼,在万千人的厮杀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剑法,熟悉得她眼睛一眨,就落了泪。
伍正言怎么会知道怀东被围?
西北军十几万人,怎么就他带着这么一小支队伍过来了?
他不是一直在最前线吗?
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了,可那个人真真切切就在眼前。
清理出身边一片空地,伍正言暂缓了一口气,似乎有所感应,抬头朝着城楼望了一眼,只一眼,便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
然而下一秒,剑一转,刺中了偷袭人的胸口,再次投入到了战斗中,连一丝情感波动似乎都没有。
萧柳却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她趴在城楼的石砖上,眼睛一瞬也不眨,紧紧盯着那个身影,越看,心揪得越紧。
梁军近万人围城,伍正言的小队偷袭成功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如今被发现后不得不正面厮杀,两方人数悬殊,即便有世子带人相助,敌我差距依旧极大。
世子和伍正言快要坚持不住了。
二公子冲过来:“不能再打了,退兵!退兵!”
萧柳握紧了拳:“援军杯水车薪,还是按原计划行事。”
二公子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愧疚,点点头。
萧柳没有看他,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