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公安局门口,等丁为民去开车过来的间隙,徐舒馨问季璟安,“你不去医院看你的朋友吗?”
季璟安双手插兜,目视前方,“我又不是医生,去了也没用。”
徐舒馨:“……”
丁为民把车开了过来,徐舒馨一行人连忙上车。
说起来,他们还是沾了光季璟安的光,才能坐上汽车回去。因为季璟光要去上林大队探亲,他表哥在上林大队当知青。
上林大队和和平大队正好是邻居,顺路。
徐舒馨父女和二狗三人都没有坐过汽车,现在能近距离看到汽车,还能坐上去,都十分的激动。
铜柱甚至连之前的害怕都忘记了,目光灼灼地盯着汽车。
当然,徐舒馨除外。
她面不改色地率先上了车,季璟安紧随其后,不过他上的是副驾驶。接着是徐青木、二狗、铜柱和根子。
都坐好后,汽车启动,缓缓驶出公安局。
和平大队的支书一大早就带着自己的弟弟去了公社的派出所等消息,然后就等到了县里的消息,说是徐青木会带着孩子们回去。
他就带着人回了大队,然后家里丢孩子的人三家人都整整齐齐地在村口等人。
徐家在办丧事,崔兰本来想带几个女儿都来等的,只是徐家人不让,说什么徐青木不在家,崔兰必须留下来帮忙,所以现在只有徐舒悦姐妹几个在村口。
徐大伯娘和徐二伯娘本来还想让徐舒悦几个都留下帮忙的,但不管是徐舒悦还是胆子最小的徐舒媛,谁都没理她们。
当军绿色的汽车出现在社员们的眼前的时候,他们还狠好奇。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汽车来咱们大队?”
“不知道啊,不会是哪个知青的家人来看他们吧?要不然咱们这里可没有谁家出了能坐小汽车的亲戚。”
“也不一定,支书家的国昌是在当兵吗?听说当了干部了,难道是国昌回来了?”
说完还问支书,“支书,是你家国昌回来了吗?”
支书心里有个念头闪过,但又觉得不可能,嘴里回答:“没有,我家国昌没说过要回来。”
甚至上次寄信回来还说最近任务重,今年没时间回来了。
想起自家大儿子,支书是既骄傲又担心,可是也没有办法,既然当了军人就要服从命令。
说话间,汽车已经开到村口,停了下来。
后排的车门被打开,徐舒馨率先下来。
“是徐七丫,七丫回来了,那我儿子是不是也回来了?”二狗娘一边说一边朝车子跑去。
这时候另一边车门也被打开,二狗刚好从车上下来。
二狗娘一把抱住二狗,哭得稀里哗啦的,“二狗啊,娘的二狗啊,你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娘多担心,我都怕以后你再也回不来了!”
二狗从满五岁开始就自诩是男子汉了,哪怕伤了都不曾掉过一滴眼泪,更是直接跟他娘说不许再亲他抱他了。
现在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他娘抱了个满怀,二狗脸上闪过一丝羞赧,“娘,我回来了,你放开我吧。”
这时,根子也下了车,得到了同样的待遇。
只有铜柱,她娘看了他一圈,发现他好好的,然后就把视线放到了车子上,嘴里念叨着:“乖乖,我我儿子竟然也有能坐上这威风的汽车的一天!铜柱啊,你跟娘说,这汽车好不好坐?舒不舒服?”
铜柱早已经把之前的害怕情绪丢掉了,听到他娘的问话,小嘴立马叭叭地说了起来,“娘我跟你说,这小汽车跑得可快了,一下子我们就回到了。”
铜柱娘摸着还没关上的车门,对驾驶座上的丁为民说:“同志,这车好威风啊,能不能让我也坐坐?”
旁边围观的社员,还有徐舒馨等人:“???”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话?
这车是你想坐就能坐的?
因为丁为民身上穿的还是便服,所以铜柱娘包括这些社员们都不知道这是公安局的公车。
丁为民一也是一脸问号。
不是,婶子,你是怎么好意思开这个口的?
他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刚想说话,徐舒馨先一步开口了。
“你想什么美事呢?这可是公安局的车,你难道想占公家的便宜?”
铜柱娘不以为意,“你们都能坐,凭什么我不能啊?不过是……”
“你给我闭嘴!”支书呵斥铜柱娘,“再敢叨叨扣你工分!”
铜柱娘看着支书的黑脸,不甘心的闭嘴了。
支书却不管铜柱娘,他忙着给丁为民赔礼道歉呢,“公安同志,不好意思,乡下妇女没什么见识,你别见怪啊,说起来也是我们这些干部做的不到位,没有把他们的思想提高上来,今后我们一定会改……”
听着支书的话,徐舒馨暗想:怪不得支书不愿意管大队里鸡毛蒜皮的事,应对外面的事确实挺劳心劳力的。
丁为民也没生气,和支书客气了几句,就以有事为由要离开。
离开前,季璟安从车窗探出个脑袋,对徐舒馨说:“徐舒馨,等我走前再来看你啊。”
徐舒馨朝他挥挥手,“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