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当今圣上三个承诺。而她呢?从长公主偏心疼爱的孙女一举打落沦为阶下囚。用她暗中藏起的靖王四万私兵的令牌做交换,也不过换来一个八品美人的分位。
姜怡宁死死咬着下唇,生怕自己一时激愤将心中的愤恨脱口而出。
她屈膝低着头,忍到浑身颤抖。
周和以犀利的目光盯在她的头顶,比起长安的惊疑不定,周和以的眼里直接闪现了杀机。姜怡宁这女人,三番四次地要置长安于死地。跟条疯狗似的,甩都甩不掉。若给了她机会往上爬,往后还不知要出什么事儿!
“你为何会在这?”周和以的目光如利刃,利得仿佛能随时割断人喉咙,“靖王府余孽,本该死于宗人府,居然大摇大摆地在宫里穿行……”
姜怡宁保持屈膝的姿势不动,道:“自然是陛下的旨意。”
周和以的嗓音像是在冰里淬过一般,一个字都能掉出冰渣子,“哦?”
周和以身上的煞气放开来,仿佛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罗刹。姜怡宁一瞬间头皮发麻,腿肚子都在打颤,勉强维持着姿势没软瘫下去。但这般直面周和以的杀意,她还是撑不住地想落荒而逃:“陛下还在等着,妾身这就告辞。”
说罢,不等周和以开口,带着宫人绕开两人匆匆离开。
饶了这么一大圈,男女主最终还是纠缠到一起了。长安扭头看着她背影,眉头皱起来。若是给姜怡宁机会爬上来,往后就是数不尽的麻烦。姜怡宁到底有什么过人的本事,三番四次地作都死不了……
“回吧,”周和以知她心中担心,捏了捏长安的耳垂,“会有人盯着她的。”
长安自然相信周和以,想想,点了头。
歇了一宿,次日一早准备离宫。
离宫之前长安被曾经的安王妃,如今的皇后娘娘传唤了过去。一大早,未央宫的嬷嬷便候在殿外。长安以为发生了何事,然而匆匆赶过去,不过只是简单的寒暄几句。
耐着性子在坐了一刻钟,长安抱着莫名其妙的心情离了宫。
次日一早,红雪红月几人配合着李嬷嬷方自仲清点出行的行李。两位主子一同离京,指不定过几年,小主子也得在北疆出生。他们思虑着,差不多将整个王府都半空了。李嬷嬷想着北疆那边物资短缺,气候寒冷,便尽可能地多准备药材和布匹。
周和以命人寻的大夫,除了一个苗大夫留下随行,其余早早便送去了北疆。
启程的这一日,长公主红着眼睛登了门。
虽说因着姜怡宁之事,祖孙之间如今已然形同陌路。但长公主心里总是抱着一丝侥幸,长安在离京之前会来见她一面。她在府中坐等右等,就是没等来人。打听到长安一天前就去过苏家,今日一早走,没个四五年是决计不会在回京,她坐不住了,亲自登门。
到底是亲祖母,且又是周和以的亲姑祖母,长安便是再不想见她,人都已经在府中,她自然不能将人打出去。
两人相顾无言地对面坐着,长公主说了些话,命人将她准备的东西送上来。
北疆气候恶劣,尤其冬日里寒冷刺骨。她命人备了好些御寒保暖的东西,此时搁一个箱子里装点好。珍贵的药材也备了几车,不管长安收不收,她送来了便没打算带会去:“从此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若是短缺了什么,尽管给家里来信,祖母会为你准备……”
长安面色淡淡地听着,长公主看着她,到底还是抹了泪。
“怡宁之事,是祖母对不住你。”
长公主挣扎了许久,还是开口道,“祖母曾发了誓,救她一命后,她便与姜家再无瓜葛。如今她人好好儿的活着,祖母不会再管她的事了……”
长安的眉头动了动,有些想笑:“不知长公主可否告诉本妃,怡宁小主是如何从宗人府阶下囚一跃成为宫中美人?”
长公主犹豫了下,看着长安。
长安眉眼冷漠。
她犹豫了又犹豫,最终选择了不隐瞒,“是靖王私兵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