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动溧阳王府。哪怕溧阳王犯下大错,也决不伤溧阳王夫妇性命。
这有失偏颇的条件,安王没有丝毫不满,当众一口应下。
明德帝与明德三十三年腊月初三崩,之后便是国丧,举国齐哀。
周和以在安王登基以后,请旨去北疆从军。北疆一直是司马家的人在镇守。安王,不,如今是隆惠帝,深思了三日之后允了他的请求。虽允了他,但有一个条件,让周和以交出号令夜枭的枭鸟令。
那日宫变,夜枭的战力令所有人胆寒。那等杀神附体,以一敌百的强悍,叫安王在登基后的日日夜夜里寝食难安。这支来无影去无踪的暗中煞神,若不能得到手,便务必毁掉。
事实上,夜枭是每一任国君的秘密武器。枭鸟令形状不明,将由上任君主亲自交给下一任君主,形状大小只有他们拥有的人自己知道。周和以之所以能得到,不得不说,确实得益于明德帝格外的偏爱。
按理说,周修远登基,这夜枭也该有周修远一并继承。但是明德帝除了指定帝位,并没有提起夜枭的所属。这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夜枭在周和以手上,安王便是坐上了帝位,头顶却始终悬着一把随时劈下来的利剑。
这似乎在嘲笑,他必须谨记着明德帝的附加条件,否则至始至终都不能安枕无忧。
“请恕臣弟不能从命。”
夜枭是明德帝留给周和以保命的一道保命符,这是周修远不动溧阳王府的保证。诚如明德帝不信任周修远会遵守承诺,已经死过一次的周和以就更不信。虽说明德帝临死之前为他设了一道保命符,但以周修远的脾性,哪日感到威胁,绝对会翻脸不认。
周和以立在周修远下首,目光丝毫不退怯地紧盯着周修远。
周修远被这双眼睛盯得如鲠在喉。
心头仿佛缠了一道长满荆棘的长鞭,死死勒住了周修远的心脏,叫他喘不上气。动一下,又扎得血肉模糊。嚣张!如此嚣张!若非夜枭在他手上,京郊五万精兵的虎符也在他手中,周修远恨不得能当场将周和以撕成碎片。
两人就这般寂静无声地对峙着,谁也没开口,谁也不退一步。
不知过了多久,周修远缓缓勾起了嘴角,皮笑肉不笑:“不交出夜枭也可,你京郊城外的那五万精兵的虎符也该交还于朕了。”
明德帝驾崩以后,周和以便早做好了兵权被收回的准备。此时周修远提及,他丝毫不觉得意外。但是做好打算是一回事,心甘情愿交出兵权又是另一回事。周修远此人疑心颇重,若不费吹灰之力拿回兵权,他指不定更加防备于他。
周和以只能故作姿态,摆出一副与周修远周旋到底的姿态。周修远果然就吃这一套,周和以越是抗拒,他越觉得放心。
兵权之事,在离京之前,周和以绝不会轻易松口。
好在周修远除了惦记周和以的兵权,时不时试探以外,还有诸多事情令他分身乏术。
那日乾清宫兵变给大盛造成的损失十分巨大。精心栽培的一万禁卫军,短短十日,死伤过半,如今禁卫军只剩下不到五千。禁卫军重组是一个问题。肃清朝堂,大批官员被拉下马,朝中人才短缺又是一个问题。
到底是加开恩科广招有才的寒门子弟,还是破格提录世家子弟填补空缺,一时间没个定论。有些势力盘根错节的世家看周修远初初登位,帝位不稳,趁机想将手伸进朝堂中。朝中的肥缺原本就被世家子弟占去大半。若再叫他们伸手进来,周姓皇权必定会被架空。
诸多问题纠缠在一起,闹得朝堂跟菜市口似的,不可开交。
这些长安都不是很关心,一来周修远的能力必定能搞得定,二来这不关她的事。长安唯一觉得诧异的是,本该在郡主府的陆承礼不知何时入了周修远的眼。没有参与科举直接被任命为吏部侍郎,且似乎颇得周修远的信任。
……到底发生了什么,陆承礼为何会跟周修远搅和在一起?
虽然这么认为有些不太理智,但长安在知道的一瞬,陡然生出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男儿志在四方,想要一展手脚,这些都可以理解。长安也知道他恢复清明之后不喜窝在后院,但他若有思想有抱负,大可以跟她开诚布公地谈谈,为何不声不响地投入了周修远的门下?是怕她阻拦,还是别的什么……
长安感觉十分糟糕,她这是被陆承礼给看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