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偷?难道拿了玉玺,还能代替明德帝下诏书不成?
“你就这般不避讳我,不怕我宣扬出去?”
周和以好整以暇地换了个坐姿,姿态显得比长安更不咸不淡:“一个月后你便是本王的王妃,出卖了本王与你有何益处?”
长安:“……”
……说的也是,他俩马上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那……”长安觉得这事儿有点太离谱,但转念一想,若偷到玉玺那人造假了一份禅位诏书。哪日明德帝驾崩,这事儿可就大了,“你去御书房是要作甚?”
“本王自然有本王的目的。”
长安眨了眨眼睛,既然他不方便说,她也不想去追根究底:“那如今你预备如何?就这般模样任由外头那群人来查?你身上的伤能瞒得住?”
“瞒得住,瞒不住,温廉难道还能扒了本王的衣裳不成?”
周和以翻过一只杯子斟满,推至长安的面前:“再说,不是还有你么?难道你忍心看着本王这一身重伤被他们折腾?人来了,你去打发了便是。”
长安:“……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丢出去?”
周和以端杯的手一顿,轻轻笑起来。
不出一刻钟,温廉就领着人到了长安客居的院子。都知道这里住着朝阳郡主、未来的溧阳王妃,一行人行动十分克制。下人站一排低头候在走廊上,为首的便是红星红月红雪,院子里鸦雀无声。手在佩刀把手上转了几圈,温廉抬手示意所有人暂时别动。
红月莲步轻摇走下台阶,行至温廉面前,屈膝款款行了一礼:“这位大人,今日正是我家主子的及笄大礼,累了一天,此时正在歇息。”
温廉看了眼红月,抬头看向紧闭的门扉。
他没说话,一个人上前,踏进院子。
这处院落是苏老太太特地拨给长安的,院里种满樱花树。如今正是化开时节,风一吹,落英缤纷。温廉的目光在台阶之上的下人中转了转。下人们个个垂头敛目,手脚规矩地站着。他于是指着其中一个年纪尚幼的洒扫丫头,让她去通报一声。
洒扫丫头忽地被点名,有些吃惊。
她平素只在院里洒扫,还没进过长安的屋。此时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红雪红星二人的眼色。这两位是郡主的贴身丫头,见两人点了点头,她转身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哒哒的敲门声响起,屋里没有动静。
洒扫的小丫头有些无措,扭头看向台阶下一双鹰目的温廉,不知道该不该再敲。温廉的眉头蹙起来,提脚就上了台阶。一旁红雪见状立即站出来拦住,不悦道:“这位大人,我们郡主正在歇息。”
“再敲。”
小丫头看了眼脸色不好看的红雪,又看了眼煞神一般的温廉,急得小脸都红了。
她于是又嘟嘟敲了两下,还是没有回应。
事实上,屋里的两个人早就听见外面的动静。在第一声敲门声响起之时,长安便一把揪住了周和以的后脖领子。在王爷惊讶之下,生生把人给半拎起来。而后半拖半抱地,给拖到了内室的床榻之上。
周和以猝不及防地被推到在榻,打包行李一般被整个塞进被褥,推进床里。
香软的气息自鼻尖传开,王爷的眼皮子剧烈地跳动起来。他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忽地又一阵香风袭来,就见长安脱了鞋子也窝进被子里。
长安:“别说话,躺进去!”
周和以:“……”
王爷老大一团贴着墙壁,长安将他从头盖到脚。
耳边细细索索的声音,片刻后,周和以发觉,长安给他盖了这么多东西还不算,又兀自脱了外衫,拆了头发,一幅衣衫不整的模样。床榻四周的纱帐放下来,帷幔也放下来,密闭的一方天地之内,仿佛铺天盖地都是长安身上清淡宜人的莲香。周和以慢慢吐出一口气,若非这天儿不热,否则他能被憋死在这里头不可!
小丫头敲了半日无果后,温廉终究是不耐烦了。玉玺之事关系极大,可容不得他在此处一而再再而三的耽搁。他于是一手挥洒扫丫鬟,抬起一脚,踹开了屋子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