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张太医忆起沅萝郡主那张清秀的脸,再瞧长安,忽然间骇然。这,这……
长公主也没工夫给他多说什么,只说:“今日才找回来。张太医你且替她仔细把把脉,这些年囡囡在外头吃了不少苦,你给瞧瞧她身子可要调养。”
当太医的哪有糊涂人?常年游走后宫,立即一个转念便将其中的事儿给猜的七七八八。不过这等骇人听闻的勋贵秘密,也不必他个大夫来说三道四。他于是只缓了脸色,给桌上垫了块帕子,请长安将手腕放上来。
长安觉得自己身子非常强壮,但看一下也没什么,就把手递上去。
诊了脉,还是能诊出点东西的。长安随说面上与常人无异,实则是很有些脾虚的。毕竟山沟里缺衣少食,她能从陈阿奶手里抠出多少吃的,也养不出底子里的扎实。只是这点子脾虚并不影响什么,倒是宫寒要多注意。
“年纪还小,调理也方便。”张太医直言不讳,“姑娘身子,大体上是好的。”
换句话说,就是要补。
长公主放心了。补身子不是什么难事,一旁孙嬷嬷王嬷嬷也记在心上。
这头都诊治好了,张太医便也没多留。留下了两个善于照看病人的药童,自个儿背着药箱便与长公主告辞。
长公主摆摆手,孙嬷嬷亲自送他出去,事情便算告一段落。
折腾了一天,窗外天色已渐渐黑沉,长公主惊觉自己也有一日没用膳了。于是招呼了长安,祖孙俩去用些东西垫垫肚子。
长安吃不下,但想着陆承礼这里她着急也没用,便起身随长公主去。
正屋门外,姜怡宁扶着贴身丫鬟的手,跪了将近一个时辰。安静的廊下无人管她,她只又恨又痛,觉得膝盖痛得她快要死了。她姜怡宁,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吃过这么大的苦头。心里恨得要命,她却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退。
一旦这个时候娇气,她就真的要被扫地出门了。
长公主的性子她如今勉强也算知道一点,看似冷硬无情,其实心软得厉害。此时之所以这般对她,全是因为那个陈二花太惨了。若非陈二花在公主府门前被歹人欺辱,差点被人玷污,她今日就绝不会是这种境况。
比可怜是吧?
可以,你陈二花可怜,我姜怡宁一样也可怜。
占了你的位置不是我的错,是这具身体的母亲换的,我也很无辜。姜怡宁她当了十四年的姜家嫡女,十几年的郡主,从来都是天之骄女。如今一朝全盘崩塌了,这难道就不惨不可怜吗?养在膝下十四年的人,她就不信长公主能舍得,这样把她打发走!
事实上,她确实吃准了长公主的心思。
长公主若真不要她,此时她就没可能跪在长公主院子外,早就被人撵出去了。
养个宠物几年还有感情呢?何况当孙女疼十几年的人!
长公主心中虽恨极了陈王氏掉包,害得她亲孙女吃苦,但对姜怡宁这个有才气又贴心的养孙女,她到底是有感情的。诚如姜怡宁想的,长公主之所以这般恨极,长安在她眼皮子底下受了罪是导火索。第二,她正在气头上,泄愤之举而已。
姜怡宁咬牙跪着,身子其实已经摇摇欲之,却死撑着不走。
天色越来越暗,屋里点了灯。
长公主与长安用了点晚膳,又跟长安说了些话后,激荡的情绪已然缓和了不少。她端坐在软塌上,身旁是王嬷嬷蓝衣在伺候。
须臾,她问了一句:“怡宁还跪在外头?”
王嬷嬷眉心一动,点了头:“是。”
“一下午就没走?”
“郡主,不,姑娘从殿下您叫她出去之后便一直跪在外头,”王嬷嬷自是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斟酌地回道,“似乎不知自己犯了何错,哭得很是伤心……”
长公主闻言,没有说话。
一阵风过,烛火摇曳,内室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正当这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惊呼。而后就是丫鬟惊慌失措的大喊,隐隐夹杂着哭泣:“郡主!郡主你怎么了?!来人啊!郡主昏过去了!”
王嬷嬷默默地屏住了呼吸,没敢吱声,就安静地等着。
许久之后,王嬷嬷听到一声叹息,长公主说:“罢了,把人送回院子去。”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我做到了,我要起床了,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