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姜却没有给叶少疾一个多余的眼神。
她将狼头又装了回去,捏着狼形饰品想了想,还是暂时留了下来。
卓尔耿不甘地睁着眼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宁姜确认他已经彻底死亡之后,才转身打算离开。
一直缩在旁边角落的舞姬,瑟瑟发抖地瞧着宁姜,看出她没有别的恶意,赶紧低着身子沿着墙角溜走了。
被无视的叶少疾看着宁姜的背影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耐下来,见人已经消失,再无洁癖地将卓尔耿的尸体翻了个遍。
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他沉下脸,知道自己现在对宁姜也奈何不得,心中又爱又恨,更是打算好好琢磨一下,如何才能将她掌控于手心,为自己效力。
宁姜可不知道叶少疾这些心里官司,即使知道,恐怕也只会冷漠地无视过去。
她最初对于叶少疾的恶感并不多,只是随着大家相处越久,她便发现这个人就有些过于越界,仿佛将自己当成了所有人的领导者?或者说已经将他们当作他的囊中之物?
这种感觉并不美好。
宁姜心里冷笑了一声,却早就准备好哪天看到对方越界的爪子,必会一刀砍断。
回到西进院,宁姜便看见李敏卿忐忑不安地站在走廊之处。
他显然已经等了很久,旁边木椅上的白面饼子只咬了一半,剩下的杂粮粥也剩下大半,已经呈现出微微黏稠半凝固的状态。
“事已了结。”宁姜瞥了眼被剩下的粮食,淡淡道。
李敏卿听到这句话,突然顿住,整个人僵直在原地。
他的手克制不住地颤抖,眼眶通红地看着宁姜,像是要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他在那间房子,你过去瞧了便是。”宁姜指了指卓尔耿所在的地方,终究还是看在李敏翠的花笺上提醒了句,“莫要过分耽于前事,若是愿意,看看还有什么东西你能取的,尽早收拾了跟我们一起去渡口吧。”
李敏卿怔住,竟是当场下跪,没有丝毫水分地朝着宁姜磕了三个响头。
“君之大恩,没齿难忘。”
宁姜没有避开,受了大礼才继续离去。
“哥,”徐籼见到宁姜,欢呼雀跃地奔了过来,他身上背了个小包裹,应是徐娘子特意给他缝制的。
他从怀里拿出烤得微微泛糊的白面饼子递给宁姜,一双眼睛闪着光似在等待夸奖。
宁姜笑着接过午饭,顺势揉了揉徐籼的小脑袋,心情突然间非常美妙。
何大夫一家与徐娘子站在一起,颇有些变扭地看着宁姜,等人近了,还是故意咳了几声,故作平常道,“内伤恢复得如何?要不要老夫给你探探,虽说老夫不擅治这内功之伤,但好歹还有些治病经验,给你瞧瞧总是好的。”
宁姜微微一笑,将右手伸出给何大夫探脉。
她体内经脉已经大好,此刻自然能用灵力伪装一下性别。
虽说何大夫之前在进镇之时做了些不合宜的事,但也算得上情有可原,更何况对方也用实际行为对宁姜以及其他因此受伤的人作出了弥补。
所以宁姜又怎么可能一直去怪罪于他呢?何大夫医者仁心,还是值得敬佩的。
何大夫心中也是长舒了口,凝神仔细给宁姜切脉。
“咦,”他诧异地望了眼宁姜,又再次将手搭在宁姜脉搏之上,最终放了下来,捋了捋胡子,颇有些意味深长道,“你恢复得极好,没什么大碍了。”
他以为又是那位不世高人留下的方子,才让宁姜好得如此迅速。
而深知内情的宁姜冲何大夫拱了拱手,“多谢您了。”
徐娘子听到何大夫说的话,也常舒了一口气,虽不知道为何女儿能瞒过大夫,但也自我描补是去世丈夫托梦保护。
自宁姜跟众人商量过要从另一个渡口离去,叶父等人收拾了东西后,也去找了谢老太爷稍稍露了点猜想。
两方人马虽明面上没什么动静,但暗地里基本都已经整装完毕。
驴已经被喂饱,行李也已经装上了驴车,身上的装扮也换成了之前那般适宜出行的着装。
似乎只等谁一声令下,就可以出发了。
“叶叔叔。”宁姜见到从院口进来的叶父,打了声招呼。
叶父也不需多言,点了点头,马上意会到宁姜未尽的意思,他也没再过来,又转身去通知谢家人准备走人了。
大家的动作都极快,但显然还是比不上宅子里消息传播的速度。
等将驴车牵出角门时,叶叙年发现原本那位懒散的看门仆人早已消失了干净。
她拖拖拉拉地跟在队伍的最后,腿上仿佛被人绑上了沙袋一般,总是难以迈开步子。
“叙年?”叶父在前面冲她喊了声,示意她赶紧跟上。
叶叙年应了一声,还是有些依依不舍地向后望了几眼。
等瞧见宁姜又拿着东西出来,叶叙年顿时松了口气,“阿糯,咱们要不要等一下李敏卿。”
宁姜手上抱着一床厚棉被,朝后面侧了侧,示意叶叙年去看。
“我没迟吧。”李敏卿同样背着一个大包袱,微微气喘地跑到两人的面前,额间冒着细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