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姜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然后就不知不觉地昏睡过去了。
做了一个很沉的梦之后,宁姜虽不记得内容,却莫名神清气爽。
她伸了一个懒腰,笑着跟徐娘子实事求是:“阿娘别担心了,我就是太久没睡了。”
说完,宁姜便出了门,才发现原来他们暂歇在一处空无一人的小村落里。
这种空村落并不罕见,里面的人要么死光了,要么走光了,又或者两者兼之。
不过料想叶叙年肯定会用酒精消毒,所以也不必太过担忧前人留下的痕迹。
这个车队,真的很不错呢。
正心情正美,宁姜却听到隔了几个院落,传来几声的低低的啜泣,而伴随着之后几句悲伤的“阿爷、阿娘”,这声色听着还带了几分熟悉。
生出好奇的宁姜检查了下自己防护装备,几个纵跃,便跳到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她睁眼向下一瞧,竟发现,那下面的人不是别人,倒是之前进穗余城碰见的那双母女,以及帮忙治病的何大夫!
他们怎么会在这?怎么就他们三个人在这?
宁姜脑海里接连冒出好几个疑问。
那姑娘哭得正厉害,并没有注意到蹲在院墙上的宁姜。
而出于谨慎起见,宁姜也没有急着下去,继续蹲在院墙,打算观察一会。
许姑娘正半蹲在小院的角落里,旁边是用几块破砖垒起的小灶,灶上放着一个专门熬药用的瓦罐。
不过宁姜瞧得很清楚,那里面此时正煮的约莫是小米粥。
虽说被宁姜听到了动静,但实际上许姑娘的声音并不是很大,而且像是怕被别人发现一般,许姑娘只哭了一会儿,就止住了哭声,还赶紧用手擦干了眼泪。
与此同时,她身后的房屋里隐约传来几声压抑的轻咳。
听到这咳嗽声,许姑娘眼圈一瞬又有点发红,不过这次她没有再掉眼泪,反而使劲地用树杈搅着那小米粥。
小米本就容易熟,不一会就冒出了粥类特有的清香。
宁姜看到许姑娘灭了火堆之后,便直接端着瓦罐往屋里走,还十分谨慎地掩住了屋门。
人是进去了,但屋子里却没什么动静。
宁姜没有多想,直接从院墙跃下,轻盈落地。
她步子轻,挨到屋子唯一的小窗边,略侧了侧眼,往里头瞧去。
里面的炕上躺着一个,里侧靠墙坐着一个,外边站着一个。
压抑的咳嗽声应该就是来自那靠墙坐的妇人,宁姜瞧见她正喝着瓦罐里的粥,快要咳嗽了就会故意用手死死捂住,显然是怕有外人听见动静。
床上躺着的则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整个房子里虽然有三个人,气氛却十分压抑。
宁姜琢磨了会,猜到那躺着的估计就是何大夫了,而且这三人不敢吭声,估计也是怕被人发现这里有两个病人,唯一健康的只是个弱女子。
不过虽说有人咳嗽,但也不一定会是黑死病。加上何大夫有恩于她,她也不好见死不救。
此刻的宁姜也顾不得节约精力这一条,散开神识直接往里面探去。
因为在之前忙于赶路的时候,宁姜就习惯了利用神识探路,不过她精力有限,为了保证必要的安全,就习惯了会在不必须的时候努力节约。
屋里躺着的果然是何大夫。
宁姜匆匆扫了一眼,就将神识仔细探入两个患病者的体内。
这样可以轻松地辨别出他们是否患了黑死病,只是耗费的神识也指数型增长了。
当神识探入何母体内时,何母明显地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看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她不由自主地扫了扫四周,着重看了窗户和门前有没有多余的影子,想要找出不对劲的地方。
当然,何母是一无所获。
宁姜侦查的功夫十分到家,并没有露出一丝马脚。
“阿娘?”许姑娘也注意到何母的变化,有些担忧地询问。
“慧儿,你去外边瞧瞧。”何母刚说完这句话,又赶紧否定自己的吩咐,“算了,别去!”
就算外面真的有人又如何,她喊慧儿出去,若是那人不怀好意,还不是相当于直接送上了门。
倒不如一直待在自己跟前,她还能有机会拼命。
许慧儿愣了愣神,看着何母有些不知所措。
何母却没再纠结,将瓦罐往前一伸,说道:“来,你帮着给阿爷扶起,我喂他喝粥。”
许慧儿听到吩咐,动作慌忙地将躺着的何大夫扶起,自己侧着,承担着阿爷的重量。
尽管隔着几层衣服,许慧儿还是能感受到阿爷身上那滚烫的温度。
想到阿爷已经发烧两天了,她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刷刷流下。
因是无声的哭泣,另一边的何母倒是没有发现。
她拿出唯一的勺子,舀着小米粥给老父喂食。
大概何大夫也是舍不得家人,尽管发着高烧,人也是半昏半醒的状态,还是努力地吞咽着喂到唇边的小米粥。
粥很清,闻到味的许慧儿舔了舔唇,却没有吭声。
她其实已经喝过了。
三个人中有两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