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姜淡定地瞧着小管事,轻轻摇头,“自然是冲着那六十两黄金而来。”
小管事听到这话,动作一顿,周围更是哗然。
“还真是敢说。”
“这小姑娘看着,就不像是会养花的人家,估计是从哪座山里摘了花过来,也不怕笑话。”
“啧啧,就算是肖花匠那株首案红,听说也就得了十两黄金。”
“不过,你不觉得这花看着确实比其他花出色得紧吗?”
“那也不能值六十两黄金啊,都相当于六百两白银了,我瞧着上面一共就六朵花,难不成还值得一百两一朵?我可是看过那株首案红,那花可比这花大了一圈。”
“耐不住这花数吉利,你不晓得,那被送礼的可刚好过的是六十大寿。”
尽管四周窃窃私语不断,宁姜却十分坦然,身周也没有露出一丝怯意。
她只瞧着那主事的小管事,对于好事者的谈论漠不关心。
小管事也显然是个明白人,他本就在看见这株牡丹的时候,有了六成把握,现在又瞧见这卖牡丹的胸有成竹样,更是多了两成把握。
没错,看这小姑娘的样子和打扮,就像是长居于山林野外的人,没看到连身上都比旁人多了股灵秀。
老爷重金悬求那么珍贵的牡丹,不就是等着这类人登门吗?
要真靠那什子专门养花的花匠,说句老实话,根本不可能。
那世代养花匠还能不明白手里花的价值?恐怕早去寻了更好的买家脱手。
小管事虽然在李家不起眼,但他知晓的世面却不小,也很清楚李家就只在这穗余城里排的上号而已。
“您且等等,我这就去里面告知一声。”小管事对着还是个孩子模样的宁姜,也不自觉地用上了敬词。
他这一番举动倒是让旁边的好事者惊了惊,一时连嘲闹取笑声都渐渐弱了。
混在人群里的老许头,眼睛滴溜溜地朝着宁姜面前的牡丹几次打量。
他越看越觉得那花似乎在梦里见过一般,心里嘀咕:咋那么眼熟呢?
偏偏再仔细一看,又不觉得那花眼熟了。
如此反复几遍,老许头约莫觉着是当初在山上挖花的时候,瞧见过类似的。
想到这,他顿时有点捶胸顿足的懊恼,若这花真能换得那六十两黄金,岂不是四舍五入,相当于他与那六十两黄金失之交臂了?
这样想着,老许头瞧着宁姜的眼神到越发不对劲了,既想着宁姜那牡丹能值六十两黄金,让他到时候也能挖上类似的做吆喝去卖点银钱;又想着最好她得不了,让他得了才好。
有这样想法的人并不在少数,光是觉得宁姜牡丹眼熟的就有五六个,各个就觉得以前在野外瞧见过差不了太远的。
还有心思更脏的,看着宁姜瘦瘦小小,就觉着她肯定是从城外来的人。等她出了城或者在城里偏僻处,直接把那黄金抢了,又或是让她摔上一跤,顺手拿走几两黄金,也不是不可以的嘛。
毕竟有六十两黄金,她拿不稳不是很正常?
钱帛动人心,宁姜都不需要细瞧,就能感觉到背后那众多的贪婪目光,但她都懒得理会。
小管事办事很给力,并没有让宁姜等得太久,很快就从府里出来,笑脸相对,“小娘子,家里老夫人喊您进去见上一面,麻烦你移步一会了。”
宁姜捧着花盆跟随小管事从侧门进去,绕了些路,便被招呼着在某个院子的西屋里站定。
所谓的李老夫人她并没有见到,只见到了一位老嬷嬷的人物。
她约莫四十左右,皮肤却光滑紧致如三十妇人一般,一看便知定是那老夫人身边受宠信的,并不需要干什么粗重活。
嬷嬷看到宁姜手上捧着的那盆牡丹,眼里划过一丝满意,当即就笑着道:“家里老夫人最近受了寒,不方便见客,却也不是怠慢小娘子、故意让小娘子白来一趟。”
“这牡丹是好花,也值那六十两黄金。不过小娘子年纪颇小,不懂这街上有人心脏得很,惯是见不得别人好。不如在此处吃些点心,攒攒力气,待会嬷嬷让人送小娘子从后门离开。”
宁姜也没想到这李府的人竟如此体贴。
既是别人敬她一尺,那她便回他们一丈。
宁姜也不怕他们贪墨了这牡丹,微微笑着将牡丹端给了面前的老嬷嬷,“那嬷嬷不如现在便将这牡丹带去给老夫人看上一眼,虽嬷嬷能够做主,但既然我要在这里吃茶,也方便让这牡丹多离上一会。”
老嬷嬷听到这话愣了,她抬眼正对上宁姜的眼睛,这才发现面前这小娘子竟长了一双好生灵秀的眼睛。
人老成精的她焉能不明白宁姜的意思,不就是为了回报她的善举。
这牡丹她虽有九成九的肯定能行,但毕竟只经了她和儿子(那小管事)的眼。
若真有那跟她不对付的蠢货蒙了心眼,在这上面下手脚,恐怕这牡丹到老夫人和老爷面前,就不是这个样了。
虽说她对老夫人和她之间的情谊充满信心,但既然这小娘子愿意行个方便,她也没必要再冒上一险。
“那就承小娘子好意了。”老嬷嬷更是真心笑了几分,小心接过牡丹,推门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