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话说的,”老许头干笑两声,“这不鲜花还得牛粪衬嘛,要是没我们这些野花去衬托,哪里能显出那老肖的手头红?”
“什么手头红,是首案红!没见识充什么秀才。不说了,我还赶着回家吃饭。”清场的瞪了眼老许头,手一摆懒得跟他继续交谈。
其实这人名叫许多生,家就住在老许头隔壁,以前也跟老许头一样,做点小本生意。
只不过后来不知怎么开窍了,搭上李富商家的管家,帮着李家办了几件事,兜里就逐渐充裕起来。
李家虽然有钱,但祖辈上从未出过会读书的苗子,所以生平最是敬重读书人。
就连一般人瞧不上的穷秀才,李家都会另眼相待几分。
这般行事之下,想直接搭上李家的许多生自然也有样学样起来。
只是他底子太薄,平日里办事又少不了依仗原来的朋友,如此一来,就有点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意味了。
瞧见许多生逐渐走远,老许头晦气地往地上“唾”了一声,小声嘟哝,“装什么相,当谁还不知道谁。”
宁姜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等了会才走到老许头的面前。
“老丈,你这花盆卖吗?”
老许头听到这声音,端着花盆的动作一顿。
宁姜笑着解释道:“我之前在这里看花,就瞧着这花盆十分眼熟。想了半天,才记起是祖父在时,曾有个十分相似的。只怪我当时年幼不懂事,不小心把花盆摔碎,这才记忆尤深。”
“所以才想找你买下这花盆,当一念想。”
宁姜面不改色,睁着眼睛说了一通瞎话。
她要是直接说买花,难免老许头心生犹豫,怀疑是别人看错了什么,从而坐地起价。
倒不如装作买花盆。
毕竟这花盆一看就是新烧的,肯定是老许头特意买来增添牡丹身价。
果然。
“你确定要买的是这花盆?”老许头有些狐疑,小眼睛死死地盯住宁姜的表情。
宁姜略皱了皱眉,肯定道:“当然,你这花我虽然瞧不出行道,但之前不是在斗花吗?也没见到有谁多瞧它一眼。要不是这花盆实在是像,我也懒得等了半天。”
“你说个价,合适我就买了,不合适就当是我跟它缘分不到。”
说完,宁姜眼里还故意露了几分遗憾和不耐烦。
老许头被这话噎了一下,彻底把捡便宜的想法扔开。
他瞧着这花盆,心里不禁浮出几分自得,也没再怀疑宁姜的用意。
这花盆是他侄子前些年做买卖,从禾收城带回来的,在这穗余城可没有的新鲜样式。
面前这小子一看就没出过远门,也难怪之前没瞧见类似的。
看来老天注定他得在今天发一笔小财。
“二百文,不二价。”老许头成竹在胸,坐等接钱。
宁姜转身就走。
她手里满打满算只有一百六十文,别说二百文,就算一百六十文都不行。
那花盆带花顶多四十文,要是真答应了,她就是个明晃晃的冤大头。
何况要想把这花培养成名花,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
即使是养花大家,也需要花上几十年才能选育出来,有这精力,那养花大家也懒得培育这花,多花点时间去找更好的品种岂不是更快?
只有宁姜,自忖有木灵液,才敢尝试。
老许头看到宁姜走了,赶紧嚷道,“喂喂,一百文行吗?”
“八十文?”
“六十文?”
“五十文,带花,不能再低了!”
听到理想价位,宁姜才停了脚步。
她面无表情地从怀里拿了五十文,递给老许头,“您可想好了。”大有一副反悔尽快、恕不等待的意思。
“给你给你!”老许头眼睛多尖,他看宁姜的动作,就猜出这估计是宁姜心里最高的价位了。
他一手拿过钱,另一手迅速连花盆带花塞到宁姜怀里,生怕她反悔。
宁姜得了花,脸上也没露什么满意的表情,她回到茶摊牵了徐籼的手,打算尽快回家。
“哥?我面还没吃完。”徐籼皱着小脸,苦恼地看着宁姜。
他没想到姐姐带着一盆花回来,就要拉着他走。
要知道从刚才到现在,根本没过多久,他肚子还是鼓的呢,哪里吃得完。
宁姜瞥了眼剩得不多的面条,放下花盆,随意扒拉了两大口,就吃了干净。
“好了,走吧。”
徐籼瞪大眼睛,颇有些惊奇地瞧了宁姜几眼,心里想着:姐姐的饭量什么时候变这么大了,难道以前都是为了家里,从来没有吃饱过吗?
宁姜可不知道徐籼的这些心思,她体贴地放慢了脚步,牵着徐籼慢悠悠地边逛街边消食。
这么一晃荡,就到了原主碰见那位商户小姐的地方。
说起那次救命之恩,其实也比较巧。
原主当初到穗余城,是为了给徐籼买药。
前世的时候,徐娘子虽然以命相争,争回了三分之二的田地,但贪心不足的徐族长和徐奶奶却不甘心,往村里放出了风声,说徐娘子宁愿把地租给外姓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