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得(1 / 2)

尉迟越忽然倒下, 贾七等一众侍卫大骇, 忙奔上前去将他扶住。

贾七不经意触到他的手心, 心头不禁咯噔一下, 对众人道:“殿下发热了,赶紧扶殿下回去歇息。”

尉迟越用力掐了一下手掌, 模糊的视野清晰了些。

他摇摇头:“无妨。”

说罢直起腰,推开搀扶他的侍卫,往前趔趄了一步:“孤去找太子妃。”

他的小丸还在等他。

风雨那么大, 不知她淋湿没有?会不会着凉?

侍卫们对视了一眼,心中无奈又苦涩, 只能小心跟在他身边, 一起在尸堆中翻找。

有侍卫来禀报,城中突骑施人已经清剿殆尽, 其余残兵逃的逃, 降的降,俘虏了上千人。

尉迟越只是点点头:“交由子总管全权处理。”便继续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大雨滂沱, 将城中的一处处火焰浇熄, 水慢慢积起来,和着雨水与泥浆, 成了一片沼泽。

尉迟越在泥泞中跋涉,双脚渐渐没了知觉,神智亦开始模糊,只有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像雨水洗刷过的天空。

他后背上寒意阵阵, 浑身冰冷,只有贴着心口的一处温热——那是他收进怀中的书信。

它引诱着他将它展开,看一看小丸最后给他留了什么话,这种诱惑越来越强烈。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看,只要不去看,便没有诀别,他们就还没走到终局。

他不知蹚过了多少条血和雨汇成的河,雨停了,天空渐渐泛起了香灰色。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找了一夜。

侍卫们提着的风灯早已燃尽。

时间一点点流逝,所有人都明白,太子妃生还的希望也在一点点破灭——若是她还活着,知道援军抵达,便是自己不能回刺史府,也定会叫人去传信。

贾七借着微明的天色看见太子脸色苍白中泛着些许不祥的青灰,双目赤红,目光空洞。

他暗自心惊,跟随太子多年,他还从未见过他这样失魂落魄的模样。如果他们真的找到太子妃的尸身,太子会做出什么事?

他有些不寒而栗,不敢想下去,只能继续找。

香灰色的天空渐渐变成了瓷胎的颜色,然后是鱼肚白,接着晨曦破开云层洒向人间。

天亮了。

尉迟越心里的天空却渐次暗下来,就像太阳在渐渐死去。

他为何要将她一个人留在灵州?

他为何要将她带来灵州?

他为何要为一己之私娶她为妃?

她上辈子已经受了那么多的苦,这一世本有美好姻缘,本可以安稳一世,顺遂一世,美满一世。

是他为一己私欲娶了她。

是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太阳。

就在这时,他的背后传来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有人高声叫嚷:”殿下,娘子找到了——“

尉迟越转过头,一脸茫然,仿佛没听明白他的话,只是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贾七惊喜交加:“当真?”

一人一马转眼到了跟前,那侍卫急不可耐地跳下马,溅了一声泥水:“真的,娘子此刻就在西南两里善嘉坊的云居寺内。”

贾七又问:“娘子可无恙?”

那侍卫觑了眼太子,有些欲言又止:“……娘子受了点伤,此时还未醒过来……昨夜寺尼发现娘子昏倒在道旁,便将她背回寺里救治……医官已经赶过去了,仆得到消息便来禀报殿下……”

话音未落,尉迟越已经从他手中夺过马缰,翻身上马,朝着西南疾驰而去。

他在山门外下了马。

一个知客尼迎出来,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尉迟越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发不出声音,他的喉咙已经哑了。

幸而那寺尼猜到他来意:“檀越可是为了昨夜寺主救下的女檀越而来?”

尉迟越点点头,用嘶哑的嗓子憋出两个字:“有劳。”

寺尼道:“那位檀越在寺主院中,请随贫尼来。”

尉迟越跟着她穿过中庭,经过回廊,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

庭中种了一棵高大的薝卜枝,昨夜一场暴雨,碧叶如洗,细碎的黄花落了满地。

晨风将清香散播,花香中有淡淡的烟气。

前面佛殿中传来寺尼们的诵经声,梵音与花香缭绕,令人恍若置身于梦中。

寺尼撩开西厢门口的竹帘:“檀越请。”

尉迟越的心脏紧紧一缩,忽然辨不清这究竟是真的还是一场梦。

他生怕把自己惊醒,不由自主放轻脚步。

房中放着张窄小的杂木床,一个身着灰色法衣的老尼坐在床边,正数着念珠低声诵经。

青色纱帐中,隐约可见一张苍白的脸。

寺尼双手合十向他行礼:“檀越可是这位女檀越的家人?”

尉迟越点点头,清了清嗓子,哑声道:“她是我妻子。”

寺尼微微蹙了蹙眉,眼中露出悲悯之色:“昨夜贫尼经过一处失火的宅院,见这位檀越倒在后窗下,身上有几处伤,倒是无碍,只是吸了烟气,一直昏睡到现在。”

她顿了顿道:“贫尼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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