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学养娃,听见小棉宝哼唧,再飘回来卷起小棉宝嘘嘘。
小棉宝守着玉米田,耐心地等了好多天,玉米苗才歪歪扭扭地破土而出。
十五天后,小棉宝看着稀疏幼弱的小玉米苗,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妈妈说,每个坑里撒三颗玉米粒,玉米苗会密密麻麻的,这个时候她需要挑苗,留下一个茁壮的玉米苗。
可是。
她的玉米苗没有密密麻麻。
小棉宝泪眼汪汪。
她找不到小玉米种子不发芽的原因。
小棉宝哭累了,趴在祭台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黑雾卷着小棉宝送入深渊黑棺。
鬼坤睁开眼睛。
小东西睡的比平日早了很多。
黑雾回到他的指尖,化为图腾。
鬼坤伸出手指,摸了摸小东西的眼睫毛。
指尖湿润。
鬼坤闭眼,手指微动。
黑色浓雾从指尖流出,组成图腾。
一个个背着怨气和罪孽的人在昏迷后进入了游乐园,偿还他们欠的债。
游乐园。
审判狱第一重。
鬼坤合着眼睛,嘴角微翘,“若能哄笑了小东西,便留你们一命。”
小棉宝睡的早,醒的也早,天还没有亮,黑雾就卷着开始揉眼睛的小棉宝回到祭台上,此时,天色昏黄,夕阳笼罩整个游乐园,孤寂凄美。
小棉宝站在祭台上,看着四周,贴着头皮的细软小绒毛再次炸成了蓬松的卷卷头。
小棉宝一心惦记着她的玉米田,顾不上穿鞋换衣服,穿着印满小黄鸭的秋衣秋裤直奔玉米田。
在夜里只长了几颗稀疏玉米苗的大农田,在白天长满了荒草,甚至因为浇了水,长的更茂盛了,而她的小玉米苗可怜兮兮地挤在这些杂草中间,没有地盘,还看不见阳光。
小棉宝蹲下来,摸摸可怜的小玉米苗,“宝宝知道你们为什么不破土不长大了,都是被这些杂草欺负的。”
小棉宝隐隐约约地知道骷髅怕太阳,都钻进地里睡觉了。
小棉宝自己一个人待在大片的荒草堆里也不害怕,哼哧哼哧地弯腰拔草。
她不难过了,她找到了小玉米苗不长的原因了。这就是妈妈说的在摸索中失败中成长。
杂草又高又大,她是不会屈服的,她每天拔一块,她总有一天会全部拔完的。
小棉宝孤独又励志地拔草,圆滚滚的小身板隐进了荒草堆中。
没有骷髅游荡的游乐园本该安安静静,此时嘈杂混乱。
三十个不同行业不同年龄不同社会地位的人在游乐园门口清醒,打量着戒备着彼此。
他们中有冷静沉默的,有嚣张不屑的,还有叽叽喳喳的,甚至还有兴奋激动的。
穿着囚服,脸上和胳膊上全是刀疤的男人盯着缩在角落里的一个红头□□亮女人,舔了舔嘴角,意有所指,“好玩了。”
带着无框眼镜的西装男斯文地推一推眼睛,“公共场合,节制一些。”
一身黑色皮夹克,染了绿油油头发的年轻人嗤笑了一声。
囚服刀疤男从生锈的破门上掰下一块铁片,目光凶狠地走向胆敢嘲笑他的绿发男。
绿发男笑着转一转手腕,“真是没有办法。”
话落,囚服刀疤男躺倒了地上,脖子上的血染红了地面。
没有惊吓后的尖叫声,只有一片沉默。
绿发男大笑,“看来,被困到这里的都不是干净的人,这就好办了。”
囚服刀疤男死不瞑目地看着他。
绿发男脚踩在囚服刀疤男的肚子上,用条纹囚衣擦一擦他不小心踩到血的球鞋,“别看了,限量版的球鞋,好不容易抢购到的,比你的人头贵多了。”
所有人看着绿发男的一举一动。
绿发男吹吹额头前的一绺长发,“我是无辜的哦,他要杀我,我不得不还手呢。”
所有人仍警惕地看着他。
绿发男撩撩头发,“你们看我发型帅不?当代潮流青年发型,这缕长发头昨天刚接的,死贵,榨干了我钱包里的最后一毛钱,你们都小心点不要碰我的头发,我会心疼地杀了动手动脚的人哦。”
所有人不吭声,只不过收回了视线。
这样唠叨又嚣张的年轻人,不足为惧,他们谨慎地观察着其他人。
没人搭话,绿发男无聊地撇撇嘴,玩着刀子去参观这个陌生的地方。
这个破败的游乐园没有一个好玩的地方,绿发男脚下不停,很快走到了游乐园的角落,看着干干净净的槐木祭台,笑着吹了吹头发,再看到被槐树包围的墓碑,挑了挑眉毛,“恐怖主题?”
绿发男跟着一个个小小的脚印来到蛮荒地,听见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还看见一只努力拔草的小胖团。
绿发男不打扰小胖团,笑眯眯地看着。
小胖团用力用的脸蛋红扑扑的,有点像他小时候串亲戚时带的大馒头,白白软软的大馒头上刷上一层红甜水。
小棉宝拔掉了三颗小玉米苗周围的杂草,气喘吁吁地坐到地上,从地上的大篮子掏出湿毛巾,摁到脸上用力搓一搓,再抱出大水杯喝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