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嘟嘟的脸蛋一疼,小棉宝被咬醒了,眼睛里迅速布满了水雾。
一群披着黑袍的骷髅跪在地上,傻乎乎地看着坐在祭台上的小棉宝,两眼中的红色篝火剧烈跳动着,泄漏了它们的心有多么的不平静。
啊——
它们敬献给鬼王的祭品变了!!!
好多甜甜的小花花变成了一个小娃娃!!!
只有鬼王才可以坐在祭台上,这个小娃娃是不是鬼王崽崽?!!
鬼王崽崽哭了!!!
啊——
怎么办?!!
怎么哄?!!
它们没经验呀!!!
小棉宝穿着蓬蓬松松的白色睡裙,光着脚丫站到祭台上,两眼含着泪看看四周,脚指头蜷缩,“这里是哪里?”
一个披风比其他骷髅更华丽、眼中的篝火更大的骷髅站起来,“这里里审判狱第一重。”
小棉宝慢慢地坐下来,泪汪汪地看着它,“我为什么在这里?”
骷髅回答不上来了,两眼中的篝火忽明忽暗。
骷髅不回答,小棉宝自己心里其实是有答案的。
妈妈告诉她,她的生命力已超出了小世界的容载量,当所有入侵者的超额生命力被时间慢慢侵蚀,小天书裂缝被完全缝补时,她会离开这方小世界,去能够容载她生命力的小世界生活。
呜呜——
她不想来。
她种的大片大片红薯快要收获了。
她种的大块大块糯玉米快要掰了。
她一块红薯一个糯玉米都没有吃。
小棉宝想想疼爱自己的奶奶爷爷爸爸妈妈,想想溺爱自己的大崽崽小方队,想想总是给她小零食吃的小伙伴,再想想长出胳膊腿后说冬天带她去爬珠穆朗玛峰滑雪的叔叔们,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爸爸告诉她,遇事可以哭,但不要慌。
她不慌,她就是有点难过。
骷髅们有点慌。
这是鬼王崽崽,哭的这么凶,它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做的什么呢?
它们只知道怎么取走人命,不怎么哄小姑娘不哭呀。
怎么办!!!
一个小骷髅站起来,笨拙地走到小棉宝面前,慢吞吞地伸出手,手里放着一个它编的小花环。
小骷髅眼睛里的篝火微微跳跃。
小棉宝两眼湿漉漉地看看小骷髅,接过小花环戴到手腕上,小花环太大,掉了下来,小棉宝戴到小腿肚上,正好。
小胖手伸进睡裙口袋来找一找,找到了她藏起来的大白兔奶糖。
妈妈爸爸说她超重了,不可以再吃那么多的糖了,她跟糖糖告别的时候,舅舅趁妈妈爸爸不注意给她藏了十颗,其他奶糖都被小金乌抢走了,她只剩下了这三颗。
小棉花摸摸小花环,拿出一颗奶糖给小骷髅。
小骷髅好奇地拿走奶糖,幻化成一个有血有肉的、比小棉宝高一个头的五岁小女孩,伸出舌头舔一舔,眼睛歘地亮了,举着奶糖眼巴巴地看着披风华丽的大骷髅。
小女孩牵起小棉宝的手,踩着阶梯走到祭台前,把小奶糖放到祭台上。
祭台上游动的黑色雾气顿了顿,慢慢地裹住奶糖,又慢慢地绕着小棉宝转了一圈。
深渊巨棺,一条条刻着神谕的锁链牢牢地缠绕着黑沉沉的鬼棺。
鬼坤睁开眼睛,从鬼棺中走出来,锁链松开了棺材,紧紧地缠绕着他,勒出血痕。
手指缓缓抬起,在血痕上沾上一滴血。
猩红的舌头舔了舔手指上的血,嘴角挂着笑,语气里带了点小失望,“不是甜的呢。”
鬼坤打个哈欠,躺入鬼棺中继续沉睡。
金色锁链再次缠绕上黑棺。
浓黑的雾气从棺材缝中飘出来,携带着金色锁链上的神力回到祭台上。
祭台前,小女孩震惊地看着祭台。
它放上去的奶糖不见了。
太震惊了,小女孩又变成了小骷髅。
小骷髅眼里的篝火都晃成了虚影。
披风华丽的大骷髅上在奶糖消失时,哆哆嗦嗦地跪趴到了地上。
小骷髅后知后觉地跪趴到台阶上。
紧张的气氛影响到小棉宝,脚指头又蜷缩成了一团,因为小花环忍住的泪珠又开始掉了,哽咽着问祭台上的黑雾,“奶糖呢?”
黑雾心虚地缩了缩,又讨好地绕着小棉宝转一圈,凝缩成十个黑色的小纸片人,手牵着手,跳着小舞蹈逗小棉宝开心。
小棉宝眼泪慢慢地停下来了,指出小纸片人舞蹈里的不妥,“姨姨说,小宝宝跳舞不能乱跳,不可以头着地旋转,会受伤。”
小棉宝爬到大大的祭台上,给小纸片人示范小宝宝能跳的舞蹈。
浓雾又变出了更多的小纸片人跟着小棉宝学。
小棉宝跳了三遍,累的脸蛋红扑扑的。
小纸片人学会了,动作整齐标准地跳给小棉宝看。
小棉宝依依不舍地拿出一颗奶糖奖给小纸片人。
她跟着姨姨学会了这个舞蹈时,妈妈奖励给她一大杯甜甜的果汁,她也应该给小纸片奖励的。
小纸片人重新分散成浓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