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王组织的人不动声色地围拢过来。
他们以为二狗子不知道, 但商择乐是从小接受绑架与反绑架教育,有着强烈求生**的狗子,他那么一抬眼就知道了他们个个都杀过人, 他们这么一抬脚, 他就知道他的小命危在旦夕, 他稍稍有那么一丁点异常, 他们立刻要了他的命。
商择乐拿出了毕生的沉浸式演技。
“你们是外地来的吧,找谁呀?这大雪天的,来一趟不容易吧。”二狗子蹲在原地, 仰着头看他们, 一口的圉囻村地道方言。
方言味浓重,他们只听懂了一半。
蜂王组织的领头雄蜂开口:“借您家暖暖脚。”
二狗子:“你们自个去吧,我在这儿等我哥呢,我哥去逮兔子了,你们要是在我家吃饭,能吃上兔肉。我家离的远,那颗大槐树对面是我二叔家,你可以去我二叔家暖暖脚, 等我哥从山上下来了,你们再跟我回家行吗?”
商择乐就想拖着,拖到表哥和小棉花下山,到时候他即使成了人质, 表哥和小棉花也能把他救出来的。
雄蜂掏出钱, “一事不烦二主, 麻烦您了,我们实在冷的受不了。”
商择乐已经感受到了愈发浓郁的杀气。
二狗子拍拍膝盖,站起身, 上下蹦两下,傻笑,“蹲麻了。”
一行人走在他身后,一个胳膊的距离,只有领头雄蜂跟他平行走着。
商择乐蹦蹦跳跳地向前走,小心脏也蹦蹦跳跳。
他不敢把他们往家里引,一个照面一句话就可能露馅。他们一看就跟洪光明一样稀奇古怪,他都不确定他们是不是人,安航姐他们根本不是这群奇怪生物的对手。
人质也分重要不可杀的人质和不重要可杀的人质,到时候有安航姐他们这样的人质,他这个领路的人质都没活的必要了,他们会第一时间结束了他。
他太惨了……
二狗子热情地跟他们讲种地,这是他为了更好地协助小棉花种田,恶补出来的农学专业知识,完美地贴合了他目前的人设。
来到大门口,商择乐感受到了他们拿武器的动作,他们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
还没有进家门,二狗子就在大街上喊话,“娘!咸鸭蛋好了没?我饿了!”
李婶粗厚的大嗓门从院子里传出来,“吃吃吃,就知道吃!你给我少吃点!给我闺女留点!”
蜂王组织的人放下了武器。
一样的方言和话里的亲近让他们放松下来。
“娘!我闻见香味了!”二狗子欢快地打开门,冲进去,抱住娘的腰撒娇。
李婶察觉到了商择乐的不对劲。
这孩子脸皮厚,为了一口吃,喊她啥都不奇怪。她也喜欢这孩子的活泼劲儿,他喊啥,她都应和着。但这孩子知道分寸,从来没有这么从后面抱着她的腰撒娇。
看这群人都把这孩子吓成了什么样子。
这手抖的跟雪地里的鸡崽似的。
李婶心里不欢迎这群人,面上却一片热情地招待他们,像对待每一个来圉囻村的外村女婿那般大气豪爽,把家里的吃食全端了出来。
李婶赶二狗子去喂猪,让家里地位最高的人来招待客人。
家里长辈来招待客人是约定俗成的,一切都很自然,蜂王组织的人没阻拦。
蜂王组织有六个人,其中一个人自始至终都用眼睛余光盯着二狗子。
即便是在没有人的厨房,商择乐也不敢放松,熟练地烧柴煮玉米糊,再在玉米糊里放进红薯和上午的剩饭剩,端着一大锅的猪食去猪圈。
一直盯着二狗子的那人跟上他,一块去猪圈,问道:“你家几头猪,这锅猪食够吗?”
二狗子:“我家两头大的,三头小的,你们要买吗?我爷说不卖了,留着过年杀猪吃。这些吃的不够,还要喂玉米棒子。”
那人跟着来到猪圈,看了眼猪数量,套二狗子的话,“最近圉囻村来外人了吗?”
二狗子挠挠头,“好像有个什么节目组。”
二狗子说话说的快,又带着很重的方言,能有耐心听下去的也就是领头的雄蜂,这个人问了一句就不再问了,他听不懂这些方言。
二狗子拿着大勺子在猪盆上磕一磕,嘴上发着“呜噜噜,呜噜噜”的声音。
两只大猪听见声音,从猪窝里飞奔而出。
这种熟练不是一般人一两天就能练出来的,猪也不会这么配合。这人彻底放下了最后一点怀疑,离开猪圈,留二狗子一个人喂猪。
身边没了直接威胁,商择乐嘴扁了下来,想哭又不敢哭,就怕他们又来猪圈时发现他眼睛是红的。
商择乐非常艰难地扯出一个上扬的嘴角,继续卖力地喂猪,喂完猪再打扫猪圈,打扫完猪圈再铲猪粪沤肥。
蜂王组织的雄蜂们把自己高高凌驾于凡人之上,视人命如草芥。也许他们的心早已不是人心了,但他们的身体还是人,还需要吃喝拉撒。
李婶做的这一大张桌子的饭,他们全吃光了,还没吃饱,李婶不得不再次点火做饭。
李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会在吃食上动手脚,只想赶紧送走他们。
领头雄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