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棉花的视线黏在陆安航的手上,满眼的喜欢。
陆安航的手往左,小棉花的眼睛左转。
陆安航的手往右,小棉花的眼睛右转。
神山上有很多这种亮晶晶的石头,还有很多像她一样暖暖的石头和像哥哥一样凉凉的石头。
山爷爷教过她如何识别这些石头,也告诉过她这些石头可以卖钱。
山爷爷还说,等她找到她的雄花,可以把这些石头送给雄花,也许雄花会被诱惑到愿意给她花粉。
她也喜欢这些漂亮的小石头,但她更喜欢她养大的小花小草小崽崽。
她没想到这些小石头可以做成小花小草小崽崽的模样。
喜欢值翻倍!
林徽荣看到陆安航手中的头饰,想起她的行李箱中也有一套和其他衣服格格不入的衣服。
这件浅蓝色的星空连衣裙牵扯到一件让她重度抑郁甚至一度寻死的往事,她不喜欢,却一直随身携带着,以此警醒自己要心狠手辣,不可妇人之仁地成为牺牲品。
她早已在暗处掌握了林氏集团,整个林氏家族是她的一言堂,林氏集团明面上的董事长是她培养了十年的傀儡。
林苦英也早已化为一抔黄土。
她有自保能力,再没有人能逼她做那些让她恐惧的事情。
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她携带了十年的星空裙,也自己给自己扎了十年的刺。
现在该拔了,若是再这样下去,她恐怕会像叶寒秋说的那样,变成她最厌恶的人。
用狠拼到如今,她能理解林苦英当年的所作所为,但她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她不想为了林氏集团的利益去破坏别人的家庭,也不愿意心狠到面不改色地安排人撞死自己的亲生大儿子,又笑着逼自己的亲孙女亲手杀死自己的二儿子。
这种人已经不算人了。
编到一半的辫子再次散开。
林徽荣站起身,带小棉花看星空裙。
密封保存了十年的衣服仍崭新如初。
林徽荣:“萱萱,你可以换上这条裙子吗?”
小棉花的大牡丹花小棉袄给懒懒了,只剩下了大牡丹花小棉裤。
小棉袄和小棉裤是配对的,没有小棉袄的小棉裤,就像没有山鹰的悬崖,失去了灵魂。
小棉花在徽姐姐的帮助下换上了有些复杂的星空裙。
她热呼呼的,穿上适宜初秋气温的星空裙也是暖呼呼的。
林徽荣摸摸小棉花的手,暖暖的,没有给她外套。
给小棉花穿上了星空裙,林徽荣站到小棉花身后,慢慢地编辫子。
她的心异乎寻常的平静,混乱的思绪随着手上发丝的归拢渐渐地清晰。
林徽荣的动作优雅而缓慢。
小棉花没有浪费时间,举着写字本,专注地认字。
哥哥已经教了她这五十个字的意思,她要先熟悉它,等徽姐姐给她扎完小辫后,她就可以在写字本上边写边记了。
林徽荣用一颗颗深蓝碎钻镶嵌成的小蝴蝶发圈缠在发尾,再盘成一个大丸子,用兰紫翡翠小花环固定。
小棉花纤细莹白的脖颈和可爱小巧的耳朵全露在了外面。
来时,小棉花穿成了冬天。
此时,小棉花穿成了夏天。
花花绿绿的小棉袄小棉裤,小棉花觉的好看。
凉凉爽爽蓬蓬松松的星空裙,小棉花也觉的好看。
小棉花站在卧室的落地镜前,认认真真地看自己,捧脸,感慨,“我好漂亮呀。”
林徽荣被她这幅可爱的小模样逗笑,捧场:“萱萱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小姑娘。”
小棉花眉眼弯弯。
山爷爷说她是天书宫最可爱的小花仙,这才挑了她来这方小世界。
林徽荣怔怔地看着小棉花笑盈盈的小脸蛋,仿若看见了一朵夜晚静静绽放的昙花,美的无声,不喧哗,不炫耀,只为取悦自己。
取悦自己……
这一瞬间
心,豁然开朗。
萦绕眉间的幽怨,骤然消散。
林徽荣大笑。
笑的肆意。
笑的开怀。
小棉花趴到梳妆台前,小脸蛋枕着胳膊,恬静地看着徽姐姐。
林徽荣笑够了,弯腰亲一下小棉花白嫩的小脸蛋。
小棉花捧住徽姐姐的脸蛋,用手指轻轻地擦擦她的眼角,“姐姐的眼睛在流泪,像沉在小溪中的黑色小石头。”
林徽荣稍稍用力地拍了下她背,笑斥,“我在笑,没哭。”
小棉花嘟嘴,“好吧,姐姐和哥哥一样,总是奇奇怪怪。”
有些人,相处多年,仍是陌生人。
有些人,只一面,便是知己。
林徽荣亲昵地牵起小棉花的手走出卧室。
小棉花在后面好奇地问,“徽姐姐也喜欢我暖呼呼的手?”
林徽荣笑着故意逗她,“也喜欢?除了我,还有谁喜欢呀?”
小棉花没有其他小姑娘提起心上人的羞怯扭捏,大大方方,“哥哥!”
在小棉花心里,哥哥是她的伴生雄花,那就是她的。虽然要按照山爷爷的叮嘱慢慢来,但本质是不变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