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倒是很温和,朝男人低声道:“你总是朝人大喊大叫的干嘛?”
男人一边走,一边嘀咕道:“我也是为了他们好嘛,这地方这些年不干净,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话也要好好说,别人才能听嘛!”女人转头朝我们歉意一笑道:“他就这样一个人,你们别在意哈。另外,都是老房子,也没什么好看的,随便瞧瞧就赶紧走吧,这地方晚上确实不安全。”
就这样,男人扶着女人缓缓离开了。
白薇不禁感慨道:“多好的一个婶婶啊,却思念成疾,被折磨成这样。”
“要我看,这大哥才是不容易呢!”大头道:“丧女之痛,父母都是一样的,可女的走不出来,男人除了自己难受,还得照顾她,你瞧,就这细心劲儿,新婚燕尔的也不过如此吧。”
白薇点点头道:“是啊,不管穷啊,富啊,顺遂还是坎坷,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最重要。”
说完还不忘掐我一把,嘀咕道:“笨蛋,你说呢?”
“我说……你说的对啊!”
这姑娘就擅长“胁肋骨以令猪猴”,她掐着我的肋骨征求我的意见,那不就是唐僧念禁锢咒问孙悟空谁是老大嘛!
“依我看,也未必是丧女!”我看着两人的背影道。
“罗大哥,为啥啊?”
我解释道:“看着夫妻俩,有个共同特点,虽然都面色枯槁,神色不佳,但眼下却饱满如蚕。”
“这和她女儿死没死有什么关系?”
“这就不懂了吧?两眼之下略为凹陷的地方,俗称眼胞,这就是子女宫。主夫妻之恩爱有无,子女之多寡贤肖。这两人的子女宫平满光润色黄,有阴骘纹者更佳,这是儿女双全之相。所以,他们的女儿很可能还活着。”
“原来如此啊!”大头趴在我眼前看了看,又看了看白薇,咂舌道:“不好啦,你们俩这子女宫就不是饱满能形容的了,这是要爆炸啊,我保守估计,你们俩得生四个儿子,有你俩熬的了……”
“去你大爷的!赶紧干活,找东西!”我正色道:“如果当时你父母已经感觉到了危险,那这地方就是最好藏匿天匙的地方了。大家找仔细点,别遗漏了角落。”
四个人趁着还不算太黑,匆匆进了院子。
大头外婆家的院子总的来说,就是北方农村最常见的农家院。长方形,院墙外有一个碾子,一个磨盘,院墙是低矮的石头墙,门前左右各有一棵树,左边的是桃树,右边的杏树。院子里前边看格局应该是个菜园,不过已经荒废了,长满了一米多高的杂草。中间是用青砖铺就的地面,和岳稚川家那张照片就很相似了。再后面,就是灰瓦民房了。
房子足足有五间,中间的三间坍塌的不成样子了,左右还各有一间柴火房,更是全部坍塌了。
我们四个蜂拥而入,开始在破破烂烂的房子里翻箱倒柜。
看的出来,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来过了,就连屋里露天的地方,都长上了草。
老式的红柜子说实话有点瘆人,猛地看上去,更像是摆了几口棺材。一个个打开,里面要么是空空如也,要么是老鼠絮的窝。
“把地砖都敲一敲!”大头道:“我爸多精明的一个人呢,怎么可能会把东西放在明面上!还有,奴柘,你钻灶膛里去看看,一个灰疙瘩一个灰疙瘩的检查。白大小姐,你身轻如燕,上房梁上看看。老罗,你最吃苦耐劳,去旱厕里挖一挖,没准东西就藏在了干屎层下边……”
你大爷,我们都干活,他却成了大知宾,在那指手画脚。
再说了,大头宋好歹也是爱玉之人,怎么可能把东西·藏进厕所里。
找了一圈,和我预料的一样,一无所获。
你想想,当年来李家窝铺好几辆小轿车,那么多人找了一晚上,要是这么容易找,早就找到了……
“行了,别在里面翻了,去院子里看看吧!”
几个人到了院子里,继续一通翻找。
来到菜园里,我看了看,坑坑洼洼,深的地方达到一米多……这分明是当年就被挖掘过啊。
正当我弓着身,盯着院墙的石头缝发呆的时候,忽然面前齐刷刷垂下来六个小脚丫,晃晃荡荡……
我浑身一颤,猛地抬头,正好看见三张乌漆嘛黑的小脸正瞪着黑乎乎的眼睛望着我。
很明显,这是阿飘啊。
三个小东西并排坐着,穿着小裤衩,光着上身,目光呆滞却出奇一致地一动不动。他们的周身散发着极轻的黑雾,像是燃烧过的火炭,还在冒着烟……
“白薇,大头,奴柘……”
我回头喊了他们三个一声。
哪料一转头才看清楚,黑压压一片啊,男女老少都有,全都站在围墙外面,木讷呆滞地望着院子里的我们四个人。
大头反应迟钝地站起身,顿时吓得大叫一声,连连后退。
白薇倒还镇定,挽住了奴柘,缓缓朝我靠拢。
这种感觉太毛骨悚然了,就好像你变成了一只大公鸡,一觉醒来,周围全是拿着刀的食客……
最让我感觉惊悚的是,所有的阿飘,全是一张面孔,没神色,没表情,没动作,周身散发出的黑雾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