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白家人赶紧把那两个后生叫醒了。
两人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才发现,白蔹正一脸愠怒地看着自己,顿时睡意全无,慌忙上前。
“大哥,我们……”
白蔹面无表情道:“我爸爸是白家长房长子,你们都叫声伯父,平时对你们如何我无需赘述吧?你们就是这么守灵的?那香火都要灭了……”
“大哥,对不起,也不知道怎么了,刚才看见一个女人,搭了两句腔,稀里糊涂就睡着了……”
白蔹作为白启元唯一的男丁,在家族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更何况,其他族亲的生意,多少都要受白启元的照顾,这尊敬是既来自家族意识,也来自经济利益。而白启元一死,白蔹无疑是白家新的“话事人”,所有人都将把对于白启元的尊敬转移道白蔹的身上,这是理所当然的。
白蔹也没再呵斥两人,转而问道:“上午都谁来了?”
“咱白家的几个长辈基本上都来过了。”
“我老叔也来过了?”
“启清叔是第一个来的,哭了好一会,上了香,又跪了一会才走的!”
“他也好意思来!”白蔹幽幽道:“鳄鱼的眼泪!”
一旁的两人鉴于刚才的失职,赶紧要上前换香,白蔹却一摆手道:“算了,我来吧,你们到门口候着吧。”
其他人点了点头,都退了出去。
阴冷的厅堂里一下子冷清下来。
白蔹看着躺在冰床上的父亲半分钟,才拿起一束香在长明烛上点燃,插进了香炉里。
“爸,想起了,抽空来看看你。现在躺在这,您是不是就不那么累了?”
白蔹喃喃说着,从前面缓缓绕到了白启元的头旁,深出手,轻轻捋了捋他花白的头发道:“以前我渴望着权力从你的手上递到我的手上,不为别的,就为了证明我能有一鸣惊人的本事。可我现在多希望你能坐起来,还像十年前,而是年前那般年富力强啊。”
“可话说回来了,真退回道十年前,我又多害怕你会像现在这样,我做什么在你眼里都是错的,如果重来,我都怕你将我赶出家门。对于我这个续弦所生的孩子,你内心里还是另眼先看的,永远都没有对那对姐妹那么耐心。我是您的儿子,可我也是个男人啊。”
“爸,你看,你离开了,守在你身边的还得是我,忙前忙后的,只有我。你就放心去吧,白家在我手里,只会比你的时代更加辉煌。至于大姐和小妹……哦,应该说白芷和白薇,我相信,只要他们认我这个兄弟,我一定会让她们一辈子不愁吃喝。”
“行了,晚上还要追思。明天还要追悼……事情太多了,我晚一点再来给您守灵。哦,鉴于你对白薇的偏爱,呵呵,我估计您老现在躺在那,最关心的应该是你的宝贝闺女为什么还没来。别着急,我通知她们了,追思会之前,一定会赶回来的……”
白蔹给躺在冰床上的白启元正了正衣领,转身往外走。
走了几步,他忽然又转了回来,突然跪在了供桌前的铺垫上,五体投地,深深趴在了地上。
此时我和白蔹只隔着一个帘子,我甚至能听见白蔹嗓子沙哑的喘息声。
“爸,您的那份遗嘱我看了,是我让郭伯拿给我看的。我觉得您不公允,所以,我不会让她们看见的。对不起。您会原谅我的对吗?因为你必须愧疚。”
白蔹趴在地上足足有一分钟,哽咽了好几次,才缓缓站起身,有些踉跄地出门去了。
我踏马蹲在桌子下,像是攒成了一个球,憋得我浑身发酸。
不过,这无意间的躲藏,我似乎也收集到了不少的信息。
首先就是最后提到的这份遗嘱,不知道这郭伯是谁,但我估计应该是白启元生前信赖之人。总之,这个人在白启元死后,把遗嘱在白芷、白薇不在场的情况下,给了白蔹。而从白蔹的态度不难看出,遗嘱对他不利。
其次就是白蔹的内心深处,对他父亲是既尊敬,又充满怨气的。而对于白芷和白薇这对姐妹,并不像平时那般亲密,更多的是怨恨。可能,这和他母亲是个外室小老婆出身有关。
最后还有一点,如果白启元真如岳稚川判断的那般死于阴谋,那行凶者应该不是白蔹。纵然他有怨气,可还不至于杀父,如果他真做了,就不会在自己父亲面前坦诚了。
等一会,一行人又走了。这次门口又增加了两个人。
四个人坐在门口,一边抽烟,一边闲聊。
我丫的蹲在桌子,还得寄希望于外面那几位。
等了一会,果然我听见了阿芦那有些做作的港台嗲嗲声。
这是来帮我来了。
“哎,哎,不就是她吗?”
“先前就是看见她稀里糊涂睡着的!”
“这小娘们长得不错啊……”
人不能在同一地坑里摔两根头,但狗却能在舔同一块骨头的时候被两次噎到。
外面马上传来了阿芦和他们的热聊声。
但声音持续不到两分钟,又瞬间没了声音。
“行了,出来吧!”阿芦叹口气道:“为了你,老娘搞得自己像个公关女是的,又卖笑,又扭胯,简直有损我形象,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