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庭智脸色大变,很明显,老羊皮的话,戳中了他的要害。
老羊皮看似东一句,西一句,实际上很有逻辑。
提到紫萧子藏起归藏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出紫萧子被害的原因,也就是张庭智杀人的动机。
而提到醴钩吻,则是点出紫萧子被杀死的工具和张庭智的作案手段。
有了动机和工具,就剩下了证据了。
张庭智也正抓住了这一点,拒不承认,冷声怒道:“杨庭信,你说这么多,全是屁话。你说我杀害师父,你有证据吗?”
“多年前攻入多花蓼山谷的那些人和你有关联,这你不否认吧?”季岚插话道:“这就是证据。”
张庭智一笑道:“这算狗屁证据?这最多只能说明,我遇人不淑,交友不慎。难道说,我家的狗咬人,就能证明我也有咬人的动机?”
老羊皮喃喃道:“这么多年,你一直留在百醴观,身体残疾,精神混乱,让我一度以为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毕竟,一个对祖庭有这么深感情的人,怎么可能是杀师凶手呢?所以,我一直都没有来百醴观。是,我没证据,所以我不敢,也不忍心怀疑你。可师父在天之灵都看着呢,我不可能一辈子让他死的不明不白。我想了,能下毒的既然只有你和我,而我又不是凶手,我怎么来寻找证据呢?证物可能没了,毕竟一晃这么年了,那就只剩下证人了。季岚,去,把雪窝子里的人给我拖过来。”
好家伙,老羊皮办事严谨啊,原来还有证人。
他是一步一步把张庭智逼到死角,让他自己喊着要证据,这才不慌不忙把人请出来……
“好勒师父,我还说呢,千里迢迢,你为什么要带上这么个要饭花子!”季岚冷冷扫了张庭智一眼,山外的方向走,拐过山湾,就从雪窝子里拉出一个人来。
走近了些,能看的更清楚。
这人浑身脏兮兮的,衣衫褴褛,眼神浑浊,恶臭扑鼻,说不准多少年没洗澡了。
季岚将这人拖到老羊皮身边,朝前一推,这家伙胆怯地扫了一圈众人,在看见张庭智的那一刹那,吓得突然那惊叫起来。
“张四爷……”
然后扭头就要狼狈逃窜。
可老羊皮一把将他拉住,双眼盯住他的瞳孔,严肃又不失和气道:“不用害怕,我在这里呢……问你什么你只管说就行。”
看的出来,这人对老羊皮是充满信赖的。
老羊皮转而朝张庭智道:“四师兄,张四爷是你当年在江湖上的绰号没问题吧?”
张庭智紧张地打量着郁庭礼,他知道,这些人中,只有郁庭礼有瞬间秒杀他的可能。见郁庭礼还没有动手的意思,这才冷笑道:“是又如何?怎么,就因为他叫出了我的绰号,我就罪该万死?当年谁都知道我是百醴观弟子,排行老四,叫一句四爷不为过吧。这臭乞丐是什么东西,我又不认识!”
谁料,臭乞丐却瞪着眼,紧张兮兮道:“我认识你,到死我都认识你……你是张庭智。”
“认识我的人多了,毕竟当年我没瘸腿的时候,也算是江湖上的一号人物!”
可接下来,这乞丐的一句话,却让张庭智脸色大变。
“你不是瘸子,你根本不是瘸子!十八年前,你和囚老道一行去终南山的时候,你就告诉我们,你是假瘸子。我……我就是囚老道的徒弟,我叫黑子……当时就是你联络的我师父,还有金屠夫等人,你说,你知道一个秘密,终南山多花蓼中,有一个妖女,身上有什么上神之血,只要抓住她,炼丹成丸,吃了既可以成仙飞升。可后来虽然利用手段,找到了九真界,攻了进去,也杀了不少的多花蓼,却根本没有找到那个什么女妖。你们一不小心,把终南山给点着了,惹的终南山那些道门大怒,为了隐瞒这件事,你们这些主谋,把当时包括我在内的二十多个弟子和登山的向导、拿枪的山民总共三四十人引诱到一个山谷,放火把我们烧死灭口。我命大,侥幸活了下来,可整个人却也毁了……”乞丐一撩凌乱的头发,漏了半张被烧焦的脸,哽咽道:“魔鬼,你们那些人都是魔鬼,连自己人都杀……要不是杨先生给我治病,我还疯着……”
“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压根不认识你!”张庭智结结巴巴叫道:“杨庭信,你……你从哪找个老要饭花子来唬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臭乞丐大叫道:“你敢说不认得我?可我认得你,你胸前有三颗黑痣对不对。当时你还和他们臭显摆,说胸前三痣,大富大贵。”
一直阴沉着脸,情绪极坏的郁庭礼此刻终于开口道:“师弟,我没记错,你胸前有痣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吧,就连杨庭信,他也绝对不知。如此看来,你确实曾经去过多花蓼山谷啊。现在你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多花蓼中有什么上神之血的……”
张庭智纵然死牙赖口,可此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也无法抵赖了。
“要怪,只能怪师父不肯告诉我那盒子埋在了哪里……”
张庭智狗急跳墙,突然咬破手指,朝天虚画一道大符,咆哮道:“老子就是运气不佳,蛰伏三十年……未得垂怜,若是让我得了归藏,今天要死的就是你们……”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