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皇上愿意立后,本也已是意外之喜,他没有一意孤行的打算和贺将军搞一辈子的男风,叫江山无继,大家便已经阿弥陀佛了。
至于皇帝究竟乐意选谁做皇后,又愿意抬举谁,他们也懒得再多过问了。
总之再不济,皇后人选也得过了太后娘娘的眼,自己亲儿子讨媳妇,太后娘娘总不至于不上心吧?
当初她替已故的长公主选驸马,何等上心、何等挑剔,朝臣们可都记得。
贺大姑娘能过了陈太后那一关,想必无论品行、样貌,都定然是不差的。
这次没了御史台的刺儿头鲁中丞和赵大夫,朝臣们瞧着议政阁那几位,似乎也并没有规劝皇帝再行斟酌中宫人选的打算,没了人牵头,议政阁的老大人们又都不吭声,底下的自然学乖了,要在心中掂一掂自己几斤几两、什么分量,够不够格去做那出头鸟。
于是,选后之事激起的一点不大不小的波澜,便这么雷声大雨点小的消失了。
至于那位传闻中和陛下关系很不简单的永国公贺小公爷,如今自然是没少有人等着瞧他的笑话,以为皇上既然总算定下了心,等成过了亲,知道了女子的好处,贺将军这不登台面的旧日之欢,想必难免要遭冷落了。
一时幸灾乐祸的、等着看他笑话的、同情他的都有,贺顾倒对那些人言语里或暗藏机锋的嘲讽、或隐晦婉转的劝慰都不置可否,只是延续了他一贯的作风——
装傻。
只是这次倒不是为了低调,而是因着他心中清楚,更大的风浪还在后头,眼前这才哪儿到哪儿?
远不必为此介怀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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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人选有了,新帝的婚事便也很快定了下来,司天监挑来挑去,选了个无论横看还是竖看都再合适不过的良辰吉日。
七月初一。
虽说是早了些,但今上的婚事实在拖了太久,好日子难等,如今定的早些,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反正太后娘娘、太妃娘娘必会帮衬着,内务司也不是操持不过来。
皇帝的婚事,那可是天大的热闹,这消息很快便如同长了腿一般,传遍大街小巷,一时京中无论街头巷尾,贩夫走卒,男女老幼,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成了新皇立后的事。
有人道:“当初贺将军回京时,咱们皇上就在宫门前的城楼上站着,我虽只远远瞅了一眼,哎呦!那样貌,可别提多……”
他想说俊,可话到嘴边,却也觉得似乎有些不妥,于是连忙改了口,道:“……别提多威风、多英明神武了!真不知宫里头替皇上选出来的娘娘,得好看成什么样,才能配得上皇上呐!那必得是天仙儿一样的人物啊!”
旁边有人嗤笑道:“那天我也在你旁边,刘老六,别吹牛了,隔了那么老远,皇上就算真在城楼上,你能看见什么呀。”
又有人道:“刘老六就是在吹牛,我家表叔在司天监衙门里当差,给贵人们帮手,他说他亲眼看见……”
说话的人语及此处,四周看了一圈,才把头凑到茶摊底下躲着阳光嗑瓜子的人群中间小声道:“他说他亲眼瞧过那位……那位的画像,啧,可实在是不敢恭维啊,生的面方耳阔,眉毛好似两条烧火棍一般,刘老六还吹说是什么天仙,我看即便是天蓬元帅下凡,也比……”
刘老六被他呛得面子,面红耳赤道:“胡说八道什么,随便编排皇后娘娘,我若把你告到衙门去,你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那自称亲戚在司天监当差的黑脸汉子闻言,竟也不害怕,只嘿嘿笑着递给刘老六一把瓜子,道:“欸,怎么还认真了呢,玩笑,都是玩笑,六哥这样宽宏大量的人,可不要和我一般计较啊。”
那刘老六哼了声,却明显被他这一句话给哄得消了气,顺坡下驴的也不提要报官的事了。
黑脸汉子见他不气了,转头又隐秘的笑了笑,低声道:“我告诉你们,那画像,我表叔他瞧得或许还不很真切,但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八字,司天监要给皇上爷爷掐算良辰吉日,再抄了造册送进奉先殿的,他却肯定没瞧错……你们猜,怎么着?”
他说道此处,故意卖了个关子,顿住不继续讲了。
等有人忍不住好奇低声催促,问他“到底怎么了,快说啊”,才低声道:“这位未来的皇后娘娘的八字,你们猜和京中哪位贵人同一日?”
“和谁?”
“如今的永国公,从承河杀退了戎犬的贺将军啊!”
有人吓了一跳,道:“王狗儿!这可不敢胡说啊!”
王狗儿却道:“我骗你们这个做什么?信不信由你。”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却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年前,京中传的甚为邪乎的那些陛下和贺将军有断袖之癖的流言来。
“真的同一日?哪有这么巧的事?”
“难不成……皇上这是有意挑了一个和贺将军同日所生,又都姓贺的女子,以平此生不能与他厮守之痛?”
“可同日所生也就罢了,八字都一样,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