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
皱了皱眉,又想起一事来——
可千万不能叫诚儿学得和他娘一样目光短浅。
短短几天之内,万氏已被一向宠爱她的贺老侯爷,说了两回重话,不由得嘴唇喏喏,不敢吱声了。
贺顾总算是看出来了。
贺南丰虽然宠爱万氏,但更看重的,却还是长阳侯府的前程。
上辈子贺老头没准是替他推过这门婚事的,只是他这亲爹是个铁嘴公鸡,断然不会主动告诉他,他自己也不曾问过。
……重生后心态改换,倒是看到了许多以前不曾看到的事。
贺顾顿了顿,道:“陛下的旨意还没下来,到底将长公主殿下赐婚给谁,我也摸不准,还是先等着吧。”
他心中既有了陛下不赐婚,以后也能娶到长公主的办法,顿时心不慌了、气也不喘了。
贺南丰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差点怀疑起,那日这混小子在马车上,说他看上了长公主殿下,是不是就为了气自己了。
贺顾脚步一顿:“对了,还有件事。”
贺南丰问:“什么事?”
贺顾道:“先进屋吧,正好夫人也在。”
他回头笑着看了万姝儿一眼,只看得万氏心中发毛。
“还请夫人也一同来正堂。”
万氏心中莫名升起一种不祥预感。
不知为什么,自从这趟贺老侯爷从承河回来……她简直就像走了背点儿。
当初,怂恿侯爷带着这个小孽种去承河,便是想着承河是个不毛之地,又有那么多丧心病狂的逆贼,叫他同去,刀剑无眼,万一小孽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日后岂不省事?
就算没事,想想这小孽种在那鸟不拉屎的边陲之地,平白受一顿折腾,也叫她心中快活。
果不其然,她一吹枕头风,说贺顾也快十六了,机会难得,若不跟着父亲一同去历练一回,岂不可惜?
侯爷只稍稍一沉吟,便立马允了。
谁成想,贺顾一趟承河之行,屁事没有,也便罢了,听说那日他跟着侯爷进宫,竟然还因为平乱之功,在圣上面前露了脸,得了嘉奖??
万姝儿这才忽然开始有点回过味儿来了。
再加上前日,贺诚怒气冲冲的来质问她,为何要把贺顾八字递进宫去,万姝儿这才从贺诚嘴里得知了一件事。
原来自先帝惠和年间起,本朝公主出嫁,便有了个新定例——
驸马尚主,成婚后公主与驸马的辈分,便在家中一起提一辈,这本是先帝心疼那时出嫁的仪清公主,怕女儿日后在婆家被立规矩为难,才会如此。
本朝开国多年,裴家出来的皇帝们有个特点,便是护短且犟,有那护着一个男人做了几十年皇后的高祖珠玉在前,先帝毕竟只是爱女情切了些,大臣们思来想去,觉得反正也就驸马家倒霉,日后千万别叫自家儿郎做驸马也就是了。
便不再反对,这规矩也沿袭至今。
但万姝儿可不知道这些,她听贺诚提及这规矩时,简直不可置信。
这才惊觉,若是真叫贺顾跟着公主提了一辈,日后,他岂不要在自己面前翻了天去?
万姝儿被贺老侯爷一顿凶,其实很冤枉,至少刚才,她也是同贺家一家人一齐盼望着——
陛下、娘娘、长公主殿下……
你们可千万不能看上贺顾这个小兔崽子啊!
看来这一世,便是他不愿,但完全不掺和夺嫡之争,却也不行。
尽管这一回太子没了他贺顾,却也难保太子就找不到李顾、王顾。
毕竟……
从龙之功,乃为人臣子头一等大功,他虽然知道太子是个什么人,别人却不知道。
而太子身后的陈家,想必也不会轻易看着太子失势。
若他坐视不理,便是在赌,赌这一世没了他,太子便无法像上辈子那样坐上皇位,诚然他赌赢的概率很大,可万一……万一赌输了呢?
万一太子又坐上了皇位呢?
贺顾忍不住悚然一惊。
据他所知,已逝的元皇后,和太子的亲舅舅陈元甫陈大人,才是亲生兄妹,太子对继皇后这个姨母兼继母,不但没有一丝亲情,甚至似乎还颇为怨恨。
否则上一世,太子登基后,继皇后也不会那般不明不白的死在后宫之中了。
若太子再次登基,难道这次,他就会放过皇后娘娘和她两个孩儿了吗?
长公主殿下怎么办?
上一世他们不曾相逢,长公主殿下落得那般凄惨下场……她一介弱质女流,被太子逼死时,可曾受辱……?
她是陛下最爱重的嫡女,性子又那般清冷孤傲,若是临死前……还要受辱,该是何等绝望……
贺小侯爷光是想一想,都觉得快要窒息了。
这一世有他在,无论如何也不能重蹈覆辙。
谁做将来的皇帝都可以,唯独不能是太子。
三皇子就不必说了,虽然当初只是短短两日相交,贺顾也能看出来,若非那幅孱弱病体,他的心胸、才学,无一不在太子之上。
即便是人人都说小肚鸡肠的二皇子,在夺位时,尚且还有许多次的不忍心,得势时,也从未对宫中的陈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