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那一夜,他已经和三殿下有了肌肤之亲,让人家屁股遭了殃,如今若还这样怂,可对的起三殿下遭殃的屁股?他可还算是个男人么?
贺顾越想越拿定了主意,他面上风云变幻,颜之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他半天不吭声,颜之雅只得干咳了一声,唤他道:“……侯爷?”
贺顾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着颜之雅,这次是由衷的感谢起了来自“一顾先生”的点拨,真诚道:“姑娘说的太有道理了,我回去一定转告我朋友。”
颜之雅闻言,神情有点微妙,先是嘿嘿笑了两声,半晌才意味深长道:“小事……都是小事罢了,何须言谢,只要侯爷的朋友能想开,不钻牛角尖,便比什么都好了。”
顿了顿,又忍不住提醒一句,道:“这个……我方才说的不尽完善,虽说问是该问的,但问过以后,若是……”
她还没说完,贺顾便了然道:“姑娘不必说了,我都明白。”
他懂的,既然是要表白,自然得挑个良辰吉日,打扮的像个人样,然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娓娓道来,不能什么都不讲究的硬来,对吧?
他都懂的。
颜之雅:“……”
颜之雅何等聪明,刚才贺顾一开口,她便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小侯爷说的那位朋友,和他话里心慕的友人究竟是谁,颜之雅心中也大概有了个人选,只是若真是那一位……
估计小侯爷这询问表白,八成能成,而且会一帆风顺的。
毕竟当初三殿下刚刚回京时,小侯爷请她给三殿下看病,三殿下就给她塞了银子和小纸条,叫她帮忙忽悠小侯爷……说他身上的确有些小毛病,别叫小侯爷知道三殿下其实屁事没有,身子骨生猛的不能更生猛……
没病装病,还非得忽悠贺侯爷,这不就是苦肉计,为了在人家面前卖个可怜,博个关心吗?
……老套路了,她懂,她都懂。
若说那时候颜之雅还有些拿不准,不知道究竟是她实在脑补能力太强,还是真的叫她嗅到了蛛丝马迹……
那后来这二人之间诸般亲密行止,再包括小侯爷唱的这出“我有一个朋友”,便基本坐实了这个猜测。
既是两厢情愿的事,侯爷岂能铩羽而归?
她本想提醒提醒,叫小侯爷注意一下,别到时候一表白成功,就叫人家三王爷逮着,给就地正法了……
不过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想来是心中有数的吧?
那她便不多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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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弓马大会在即,宫中皇帝却没有丝毫即将出行游乐的喜悦。
皇帝坐在揽政殿偏殿的茶厅里,面前的案上摆了一盆兰草,他挽着衣袖,一边侍弄着兰草,一边听堂下复命的一位统领打扮的武官答话。
那武官小心翼翼的说完,却半天没听见皇帝回答,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此次圣上命他去宗山,所查之事实在事关重大。
皇帝沉默了许久,才道:“……哦?那你的意思是,屠寺之事,和承河镇守大营有关?”
武官连忙答道:“回陛下的话,卑职本也不敢妄加揣测,只是奉陛下之命查过后,的确事事可疑,卑职已细细盘问过那宗山脚下的所有村户,他们都说年关前后,事发之时,的确有一伙马匪,冲上宗山,不到半日,便又纵马下山离去。”
“村户们都说,那日这伙马匪足有百多人,行路齐整迅捷,望之训练有素,可寻常马匪都是三五作乱,哪有这样多的?若是那真的上了数目,占了山头为祸的,卑职的人必能查到根由,怎会事后便如同人间蒸发一样,方圆三百里都打听不到,有这么一伙马匪?”
“他们上山半日,虽杀了寺中所有的姑子、灭了所有活口,但下山离去时,见了沿途村户,却视若无睹,并不曾烧杀劫害,只着急在大雪封山之前离去,似乎就是冲着莲华寺去的,且特意挑在了大雪即将封山之际行事,也是为了在雪后,不留一点蹄印、痕迹。”
“关外虽马匪肆虐,也多是秋末冬初为患,可这伙马匪,却是三九□□事,莲华寺是佛门净地,也是先帝在位时,老太后几次远行清修之地,又有随行长公主殿下的禁军,驻扎在宗山脚下,寻常匪徒见了,都是绕道而行,岂有这么大胆子?”
“可这伙人不但不怕,竟还真的杀尽了当日驻在山下的所有随行禁军,那些禁军可都是陛下亲遣去的,个个都有真本事,什么马匪,竟能与他们匹敌?又是什么马匪,会在那样鹅毛大雪的寒天里,残害佛门清修之地?”
皇帝侍弄兰草的手在空中顿了顿,面色无悲无喜,不知在想什么。
武官话说罢了,又从怀里摸出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拱手奉上。
皇帝接过那玩意儿,皱了皱眉道:“这是什么?”
武官道:“这是莲华寺被屠戮后,那伙马匪放火烧寺,落下烧干了的顶梁残渣。”
皇帝道:“有何名堂?”
武官道:“还请圣上屈尊一嗅。”
皇帝闻言愣了愣,却还是依言低头闻了闻那黑乎乎的炭块,他皱了皱眉道:“是火油的味道,不过……似与寻常火油烧过后气味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