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若松凛在白鲸上看戏的时候, 安室透正在地面,以降谷零的隐秘身份指挥横滨当地公安活动。
无论是白鲸可能坠落要进行的民众疏散避难,还是Guild基层成员的追踪记录, 和最后的逮捕、移送,都是非常繁琐且麻烦的工作。
为此,安室透还特地向咖啡馆请了一天假, 专心指挥工作。
昨晚, 他从凛那里得知,武侦社商议了白鲸突入计划, 而凛亦要随之同行。
在地面仰望那只庞大的白鲸之时,降谷零恍然生出一种错觉,仿佛它就是儿时看的那类特摄片里毁天灭地的怪兽,而现在这只怪兽要来毁灭城市了。
降谷零相信凛的能力,无论面对怎样的险境,凛都有能脱出困难的强大实力。
但看着越来越逼近横滨海岸的白鲸, 他内心不由得生出了一丝惶恐。
在拯救他人的路上,凛一贯身体力行, 不会假手于人。
他会为她所吸引,最初就是因为从她身上散发出那种耀目光辉, 那种想要守护的信念与他一致。
换做降谷零他本人, 为了公众利益, 如果牺牲自己就可以拯救更多的人,他同样会眼也不眨地选择死亡。
可这不代表着选择牺牲的人是凛,他能无动于衷。
眼看着白鲸离陆地越来越近,一直联系不到凛的降谷零, 心中不由得生出了最坏的一种猜想。
然后, 他亲眼目睹着一架小飞机撞向白鲸, 以自己的牺牲换取白鲸提前坠落在海中。
驾驶员……是谁?
降谷零不敢去想象,生怕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他反复拨打着凛的号码,并发送短讯,一直没得到回应。
终于,电话接通了,“喂……”凛熟悉的声音从中传来。
降谷零紧悬已久的心,终于平安落回了地面,“凛!你在哪里?”
*
“那个、你没事吧?”
若松凛被安室透拥在怀中,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好像不大对劲。
安室透沉默了半晌,才说:“……以为驾驶小飞机撞击白鲸的是你,所以非常担心。”
若松凛顿时明白了安室透的言下之意,搞了半天,这是PTSD发作了啊。
PTSD又名创伤后应激障碍,在他们做公安的这行中,目睹敌人、无辜的路人甚至同事死亡都是家常便饭之事,所以普遍都有点PTSD,也就程度轻重不同而已。以降谷零这样做到黑衣组织高层的卧底,心底积压的负面情绪肯定更多,以为亲近的同事去世,一时创伤应激发作也就不奇怪了。
“没事了,没事了,那个不是我驾驶的,”若松凛想了想,对于PTSD患者要以温暖来关怀他们,于是回抱了一下,还安慰地拍了拍安室透的背,“我听到太宰那边的通话线路,好像是让镜花少女驾驶的。”
“嗯……刚刚来的路上让风见去确认了,好像是武侦社给泉镜花的入社考验。”安室透低声说,“抱歉,能不能久抱一点,我现在的表情可能有点难看。”
“啊,没问题,你想抱多久就抱多久吧。”
对于病人,若松凛自认要以宽广的胸怀去包容他们。
安室透将脸埋在若松凛肩颈间,苦笑了一声,他知道凛应该是误会了,告白的话在嘴里打了个转,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担心一旦被拒绝的话,就再也找不到借口接近她了。
直到这时,安室透才恍然察觉到,原来在感情上,自己竟也是一个胆小鬼。
*
和太宰打了个招呼,若松凛向安室透借了公寓钥匙去取出自己的行礼,再将钥匙还给还在忙碌消除此事不利社会影响的安室透,这次横滨之行对于若松凛来说,基本结束了。
她独自拖着自己的小推拉箱,往高级停车场走去。
此次前来横滨,因为是大行动的缘故,若松凛将自己的爱车保时捷911停在一所高级停车场中,自己另外申请了公安的车辆使用。
所以和安室透告别后,若松凛就拖着小行李箱来到停车场取车。
然而寂静的停车场中,有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若松凛小姐,初次见面,日安。”
身材瘦高纤细的英俊青年优雅而礼貌地对她躬身行了一个礼,笑着说道。
若松凛颔首问好:“问阁下安,初次见面,请问你是?”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空气中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一样。
“啊啦,若松小姐都让人捣毁了我一个据点,竟然还不知道我是谁吗?看来我有点失败呢,”费奥多尔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特意来此,是为了请求若松凛小姐答应一件事。”
青年容貌俊美,戴着一顶不合时宜的白绒绒毡毛帽,可这丝毫没有损毁他优雅出众的气质,“可以请若松凛小姐不要再插手横滨的事务吗?据我所知,横滨事务应是归属异能特务科和军警管辖的,与公安的若松小姐其实无关呢。”
见对方叫破了自己的秘密身份,若松凛双眼一眯,“你如何知道是我?”
不过内心里并没有特别惊讶,毕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