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
可那是魔族封印符,曾经杀死过魔族三十首领,如今触碰到留下的印记,顷刻在肌肤表面宛如炙烤一般滋滋作响。
“呃、呃啊……”
记
心神巨痛袭来。
裴梁发出痛呼,不敢置信,从半空中落下,身形重重跪于地面,扬起飞扬尘埃。
观众席:“?”
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这是什么符咒,我竟从未见过!是攻击符吗,怎有攻击符威力如此巨大?”
“确是。一般攻击符要么附带阴性伤害阳性伤害,要么引发火灾雷灾水灾……这张符究竟是何意?”
又一声尖叫:“啊!快看台上!”
众人目光投向高台。
裴梁半跪在地,随着符咒不断地燃烧发出惨叫。在他身上,原本的紫衣一寸寸变成黯淡漆黑,附上粗糙甲片,双眸仿若浸过血池一般血红。
扇子咔嚓脱手。
他的头顶冒出两个狰狞黑角,全身煞气缭绕,随着越来越多的魔息聚拢,整个人都在黑雾中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魔族?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再仔细一看,发现那惊吓他们的两只黑角没有实体,只是与实体极其相似的虚影——还是人类,只不过修炼了魔族的功法。
可是为什么裴家被魔族所灭,他还修炼了魔族的功法??
观众席大为骚乱,惊叫讨论压抑不止。
这一幕虽然造成的骚动极为漫长,但从始至终不过瞬息而已。裴辞以垂眸看着匍匐地上的半人半魔,红茶似的眸神意慵懒,近似无动于衷。
初晴空咔吱吃薯片。
“我要杀了你!”裴梁失去神智,狂乱咆哮,“你害我至此,你找死!”
他显露魔族勾结的证据已成定局,而这一切全是面前的人一手促成的。
他呼哧呼哧粗声喘气,全无平往
受人吹捧的风度,已经无暇思考面前的人怎会知道他的魔族身份和印记位置,只看到他还活着,就觉得烧心似的恶心,欲杀他千百遍后快。
然而在他的目光下,裴辞以却笑了。
笑……了?
少年笑得从容,隐隐又带着危险的嘲弄与轻视。目光居高临下,像是注视蝼蚁临死前的挣扎,有点讥诮,又有点厌烦。
他终于抽出长剑,一张黄符贴在剑柄。
下一秒,剑光仿若被唤醒一般,如雪发亮,凛然照耀世间昭昭。
他行云流水地做了一个起手式,剑尖于身侧向前,如电一般锋芒锐利。
初晴空紧张得薯片向自己投到一半,忽然忘了吃。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裴辞以出剑。以往跟着裴辞以做任务,他为防使用裴家功法留下隐患,往往都是用符箓解决一切。
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他的剑招更甚于符箓,杀意任情恣性,却又藏锋敛锷;可以是清夜深幽一抹月色,也可以是天崩地塌的焰火。
月白冰绡随剑式飘然,犹如振落新雪。
裴梁呼吸彻底乱了分寸。
其他人认不出来,但是裴梁认识,这剑法是……裴家的剑法!
“你是裴家的?裴……”
裴梁睁大眼睛,喃喃自语,话没结束,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先于意识一步,整个人不管不顾向前冲去!
不能让裴辞以活着。
裴家早该死在一年前的血夜,不能让他成为漏网之鱼……不能不能不能……
记
伫立高台的掌门霍然站起,剑招急急袭来,声色俱厉:“孽障!还不停手?!”
却有人比他的速度更快。
在裴梁的拼死一搏碰到裴辞以之前,裴辞以手中长剑已经洞穿了他的心口。
血溅如泉!
裴梁用几乎听不见的气音:“裴……裴恣……”
贴在长剑上的符咒,是与之前更上一层的魔族斩杀符,不知多少实力高强的魔族死于这张符咒——
液都凝固了,话没有讲完,一股冷意从心口蔓延全身,软软倒了下去。
全场哗然。
他身体全然魔化,外露的肌肤裹满暗色碎甲,空洞地睁大眼睛。
视线存在的最后一秒,看见站在他面前的少年,面颊溅上鲜红血珠,冷白与极致的红对比鲜明,却唇角微微扬起,仍然在笑,相比于已然魔化的他,更像是地狱前来的修罗。
裴辞以语气闲闲:“嗯?怎么,我是谁,接着说啊。”
剑尖又进一分。
裴家继承人,他真的回来了!
裴梁僵住,接下来本该要说的话,半句都不敢开口。
他极为识时务,事到如今,只急急求饶保命:“求你别杀我——!求求你,你要什么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