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和我一样,可是为什么,你没有被惩罚呢?”
隔着小桌子,手脚都被束缚住的嘉莉疑惑又怯懦地问。
审讯室这一边,一直沉默且紧紧盯着嘉莉怀特动静的布鲁斯下颌猛地抽紧,坐在桌上的康斯坦丁则是抽了一大口烟,翻了个白眼。
审讯室这一边,直面女孩这狼狈、畏缩的小脸,尤朵拉深深看了嘉莉一眼:
“我们什么地方一样了?为什么我要被惩罚?”
嘉莉又不说话了。
女孩紧紧地攥住自己的手指,不安地搓揉了好一会儿,在尤朵拉平静的注视下,鼓起勇气颤声道:
“……因为、因为我们,都是魔女啊。”
而魔女,本来就是应该下地狱、遭到最严峻的惩罚的。
嘉莉.怀特觉得自己是个魔女。
她的这种扭曲思想,来源于她的母亲,可以说,她这一生所有的悲剧,都来源于母亲。
尤朵拉在走进这间房间之前,就看过了这个可怜姑娘生前的资料。
根据蝙蝠侠和BAU的调查,他们发现嘉莉.怀特的母亲玛格丽特.怀特是一个病态且疯狂的原教旨主义者,她认为女性天生就有罪。
怀孕是罪、和异性接触也是罪,甚至女孩的生理期也是上帝血的诅咒,而未婚先孕而生下的孩子,则是生来污秽的孽种。
有这么个病态的控制狂母亲,嘉莉.怀特从小到大遭受了什么,就可想而知了。
更何况,她本来就是一个拥有意念控物能力的变种人,这种能力一旦展现出来,就更加印证了玛格丽特的信仰,让母亲更加坚信嘉莉就是一个魔女。
显然,在玛格丽特长期以往的教育下,嘉莉的世界观也逐渐扭曲,她从莉莉安那里知道了尤朵拉的家庭,又通过疯帽匠知晓了尤朵拉的能力,显然是陷入了极端的困惑之中。
她想不明白。
明明,她们都是母亲未婚先孕生下来的女孩。
明明,她们都拥有邪恶的魔力。
明明,她们都被学校里的同学们敌视。
可是,为什么,就会不一样呢?
悲伤和绝望一齐撞击心脏,嘉莉双眸呆滞地看着尤朵拉,像是在求助,又像是在无声痛哭,她的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指甲用力刺进掌心,鲜血淋漓。
一双很温暖的手突然紧紧地握住了幽灵如冰块般的手指,将她的拳头一点点掰开。
“对,我和你是一样的。”
伸出手用力地握住嘉莉攥得发白的手指,阻止她的自残行为,尤朵拉干脆顺着嘉莉的话,心态沉重地反问:
“我们都一样,我既然可以这样活着,为什么你不能呢?”
“不!你不是我!”
就好像被尤朵拉的温度烫到了一般,嘉莉瑟缩着抽回了自己的手,整个人跌跌撞撞地摔到在了地上,一边挣扎一边蜷缩到了墙角。
“不要靠近我!”
她害怕地尖叫起来,身体内的魔力再度不稳定地浮动起来,在这股魔力的作用下,屋子里的所有家具和摆设都开始不稳定地晃动颤抖起来。
嘉莉.怀特害怕极了,她的灵魂仿佛被痛苦地一分为二,一半在包含希望地求助,另一半则在卑微而绝望地忏悔。
“你不明白,尤朵拉,就算是你,也不明白……”
幽灵语无伦次地说,她瑟瑟发抖地缩在墙角,周围隐隐地泛起了一股血色的光,她的周边所有的墙壁、地板都开始出现了“咔咔”的裂缝。
屋子内的特殊警报突然响了起来。
“尤朵拉,回来!”
守在审讯室这边的布鲁斯沉声警告,康斯坦丁直接一脚踹碎了连接两边房间的单面玻璃,闯了过去。
玻璃碎裂的声音炸开来,两个男人的出现更是加重了嘉莉的害怕,她越发惊恐地尖叫了起来。
在这股堪称可怕的尖叫声中,距离嘉莉最近的尤朵拉只觉得嘉莉周身的那股红光迎面朝着她扑来,整个世界顿时就陷入了一片黑暗和安静之中。
仿佛是一个世纪之久。
又仿佛就是在一瞬间。
耳边所有的声音全都消失了,等到再度周围的黑暗消失,尤朵拉重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内。
这间屋子摆设陈旧,明显是一个女孩的卧室,贴着碎花的壁纸,窗帘厚厚地盖住了窗户,屋内只有一盏昏黄的吊灯,显得极为晦暗,在一边的书架上,摆着一摞高中的教材课本,以及一本厚厚的圣经。
哪怕是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下,尤朵拉依旧冷静无比。
她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几下,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周围,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
——她现在,肯定不是“尤朵拉.哈代”。
虽说依旧能联系到拳头1号,但是她目前操纵的身体,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是她自己的身体,根据她的判断,这具身体甚至只有十一二岁。
闭塞的屋子里没有镜子,也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照片相册之类的玩意儿,尤朵拉刚想试探性地打开这间卧室的门,木门就从外面被反推开来了。
尤朵拉刚做出防备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