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揖到底:“再生之恩,此生不忘,寄雪姑娘……你也保重。”
魏俊突然觉得,自己这次离开,这些日子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将彻底不复返,尤其倘若他真的招惹过什么仇人,眼前这个救他照顾他的姑娘,可能也再见不到了。想到这,突然心酸难忍,眼中低落一滴泪来,就着他作揖的姿势,直直砸在了地上。
魏俊这个揖做了很久,寄雪扶他,好久后才把人扶起来。起身时,这人脸上已经没有了伤感,又挂上了吊儿郎当的笑容,扯了扯背上要垮下的包袱,说:“我走了,下次回来我们再吃烤鱼!”
寄雪跟着笑起来,大声应好。
魏俊转身,大步踏上了船只。
清晨的湖边还带着雾气和凉意,寄雪看着大头、魏俊几人站在船舷上同她挥手告别,她也高举起手同他们告别,突然之间,有些心酸。
船只慢慢消失在薄雾里,寄雪垂下眼转身要走。
转身瞬间,盯着地上的某点看了很久,
寄雪默默走回了家,进了家门,看到她爹难得坐在院子里。
“人走了?”
寄雪点头。
“既然不舍得他走,何必坚持把人赶走?”
寄雪听了,扫去脸上的感伤,笑起来:“爹啊,你怎么就认定了我不舍得他呢?我就是有些伤感,毕竟相处了好几个月,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罗秀才哼了一声,见她脸上的确没太难过,这才站起身,慢悠悠晃回屋了。
寄雪看着他的背影轻笑,走进屋里拿了鞭子,开始在院子里练鞭法。
魏俊和大头他们在湖上漂了很久,终于到了梁溪码头。
到了梁溪,大头、大眼、猴子三人带着魏俊去了他们常去的一家饭馆,叫了一桌好酒好菜,作为相识一场的饯别宴。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吃了吃了饯别宴,喝了饯别酒,三人帮魏俊找了一家落脚客栈,这次是真的说告别了。
魏俊喝了不少酒,晕晕乎乎在客栈睡到了下午,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听哪里有补碗的铺子。
他捧着昨天被他摔破的碗,照小二所说,找到了镇上补碗的师傅。
补好碗的第二日,他背着行李开始去找自己出事的地点。
太湖水域说复杂不复杂,说简单也不简单,如果魏俊单独去找那是很难有什么头绪的。但是他确定离开时,就和水寨的兄弟们打听过,大概确定了自己当初落水的河流范围。如今,他一处一处地找过去。
起初他在外行走没什么人关注,走到哪人家都不认识他,问了几个“你认不认识我”的傻问题,被人家当成是脑子有病的,他就想着自己肯定不是这里人,于是他也不问了,继续往下个地点走。
一边走一边想,水寨里都说外面就是江湖,可他这几天走下来,没看到什么江湖,只看到了普通劳作的百姓,江湖在哪呢?
才刚想着江湖,转眼就看到了江湖人打架。
打架的是两个同他年纪差不多的青年,一人拿剑,一人举刀,他过来时两人就打在了一起。
他靠近躲在角落的一个老伯:“老伯,这是怎么了?”
那老伯唉声叹气:“谁知道呢,好好说着话突然打了起来,我的菜哟……”
魏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到那两人刀剑风所过之处,小摊贩的箩筐摊子碎成了几瓣,更别说框里的萝卜青菜,全都成了烂菜叶子。
同样躲在墙角的一个年轻汉子语气不平,小声骂道:“都是吃饱了饭没事干的,有本事去杀几个恶人才算武功好,在这里打架算什么英雄好汉!”
一语出,周围唉声叹气此起彼伏。
魏俊对江湖人的印象瞬间降低了很多。
他看着那两人“比武切磋”看着看着突然哈哈笑起来,他拉了拉身边的老伯:“你们别生气,这两个傻子自讨苦吃呢。你想啊,他们你一刀我一剑的,砍在对方身上可不是替你们报仇了吗?”
“你看你看,那矮子砍了胖子一刀,哎哟,血飙出来了!”
“哎呀,差点差点,胖子差点就刺中矮子了,太没用,学得什么半桶水!”
“呦呦呦,胖子发飙了——快看!矮子头发少了半截,哈哈哈——”
魏俊看那两人比斗跟看戏一样,而且解说得越来越有趣好笑,刚才还恼怒的汉子噗嗤就笑了出来。
周围被感染着全都脸上带了笑意,巴不得这两人再多伤对方几道伤口。
笑完了,老伯又叹气:“报仇有什么用,我的东西值好几个钱呐!全没了!”
魏俊安抚:“别急别急,你听他们边打边说着呢,他们都是大门派的弟子,名门正派怎么会打烂了老百姓的东西甩手走人呢!邪教才干得出这么没脸没皮的事!”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正在打斗的两人其实早就听到了魏俊看戏的言语,起初还执着于意气之争谁也不肯停手,等到魏俊侮辱他们师门,这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停手向魏俊所在角落攻击过去。
魏俊瞪大了眼,动作比脑子快,眨眼就逃出几十米,他还不知道自己这莫名的速度有多快,嘴里还在呼喊:“杀人啦,青竹派和金沙帮的弟子杀人啦!”
那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