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找人。
谢斐听完前后原委,清韫替韩︱正清说了他们要结婚的事情。
韩︱正清忐忑不安,他一直都知道谢斐对他不太满意,又万分疼爱清韫,如今他成了残疾人,谢斐恐怕更加不会同意了。
没想到,谢斐却问他:“你的伤还需要治疗吗?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周文婧也高兴地说:“结婚要准备的东西不少,咱们可得提前准备起来。”
韩︱正清呆着个脸,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了。
清韫看他那呆呆傻傻的模样,在边上偷笑。
谢斐和周文婧看得感慨不已,这一年来,他们第一次看到清韫这样发自内心的笑。
后来,在清韫和周文婧都去上班后,谢斐和韩︱正清谈话,谢斐也简单说了自己家的事情。韩︱正清这才知道,原来当年牺牲的谢氏夫妇竟然是清韫的父母……他深深地敬佩着谢家所有人,也真正体会到,从小家境优越的清韫当日接受他是多么真心,而如今,前途光明的她接受这样的自己又多么难能可贵。
最后,谢斐说: “我一直以来都对你不太满意,因为我希望我的妹妹能有个安定的伴侣。但是,这十多年,我看着她坚持找你,拒绝所有追求,而这一年,当她以为你已经牺牲时,她的心也死了。我希望我的妹妹是灵动的,而不是行尸走肉,所以我同意你们在一起。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
“你的腿是在战斗中没的,这是值得人尊敬的事,我们谢家不会嫌弃你,但是,你是男人,作为清韫的哥哥,我希望你能给她幸福,而不是因为这点挫折就拉着她陷入泥潭!”
韩︱正清慢慢严肃了表情,郑重点头:“大哥,您放心,我韩︱正清虽然没了一条腿,但是也能让清韫过上安稳幸福的日子!”
半年后,韩︱正清在清韫亲自医治下,复健结束。他们随即举办了婚礼。
此后一生,韩︱正清如同对谢斐承诺的那样,不曾让清韫吃过苦、流过泪。随着后来科技发展,他也按上了假肢,再次站了起来。
两人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姓谢,女儿姓韩。因为谢斐夫妻一直没有生育,儿子姓谢,是韩︱正清主动提出的。谢斐夫妻虽然膝下无子,但是非常喜爱孩子,将两个孩子视如己出。
这一生,哥哥谢斐和嫂子周文婧都是身上有多处暗伤、旧病,早早地就去世了。哥哥谢斐在退居的二十多年,留下了多本经典译著。
韩︱正清也一样,越到年老,老毛病就越折磨他,哪怕清韫妙手回春也无济于事。临走的最后一秒,他依旧紧紧握着清韫的手,口中念着:“清韫……”
清韫送走了所有亲人,孩子也都长大了,心中的精气神一下子就没了,不出两年,也永远地离开了那个世界。
颜华回到黑暗中,再次在情女部的门口见到了真正的谢清韫。
谢清韫还是一副没有回过神的模样。
颜华对于这位执念之魂没有太大的耐心,尤其是对比视死如归的谢父谢母,对比毅然从军的谢斐,对比严刑逼供下依旧不吭一声的周文婧,对比千千万万为国捐躯的烈士……她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却将自己的人生过得乱七八糟,人生经历几十年,到死却都没参透自己错在何处,反而化为执念几百年不肯转世为人……
“你的执念消了吗?”颜华直接问她。
谢清韫呆了很久,似乎才回过神来听到了清韫的话,眼里满满有了神采,面上也不像刚才那样面如死灰了。
“消了消了!我总算知道了,原来林志高、李秋鸿他们那不是追求自由,真正追求自由的是像林女士他们那样!他们才是真的有才华的人!”
颜华不可置信,这一生几十年,前半生战火纷飞、动荡艰难,后半生家庭和睦,夫妻恩爱,谢清韫竟只关注了最开始那一年的日子?
“主事,谢谢你帮我过了新的一生,能看到林、李两人恶有恶报,能看到哥哥后来过得很幸福,我的执念已经彻底消了,我这便走了。”
颜华失语,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可悲,要说她有错,的确没错,她人生的悲剧就起源于被李秋鸿等人哄骗,能看清也算是破了迷障了;要说她对,她的悲剧不就是纠结于李秋鸿等人吗,她如今似乎说到底也没有破开这份困境。
但是谢清韫本人满意便可以了。只要她心心念念的想头没了,愿意去转世投胎了,颜华的工作便算是完成了。
颜华一直注视着谢清韫,知道她彻底消失在情女部,她才松下一口气,确定自己完成任务了,这个谢清韫真是可怕,这样神奇的脑回路,颜华哪怕做得再好,说不定一不小心就被她坑了。
情女部,情女部,除了痴情女,也有这样满心满眼只有情爱的女子。
拍了拍胸口,颜华回身踏进了殿内。
是的,颜华如今周身的白光已经能让她大概看清自己所出的地方了,这里似乎是一个大殿。随着她走动,偶尔视线里会出现高大的柱子、窗柩以及屋顶上的飞檐。
她在周遭都走了一圈,平缓一下被谢清韫吓出来的后怕,也顺便看看情女部的环境。她自己就像盏白炽灯,走到哪儿照到哪儿,光线所及的一个个碎片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