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而且他一到这里就没了踪影,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江逢月不愿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她虽然是被娇宠着长大,却并没有世家子弟的桀骜与娇纵,胜不骄败不馁,就算被拒绝,那也没什么丢人。
――好吧,其实还是有点儿丢人。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思考,倘若秦止热情回应她,江逢月反倒会觉得轻而易举,循序渐进不是坏事,她有足够的耐心。
自打来到山中,秦止就不知去了何处。
对于师姐的愤懑不平,江逢月一笑而过:“师姐师姐,等除魔结束,我们一起去附近的镇子逛一逛怎么样?我听说这里的镇子有很多好吃的点心,像是桂花糕、冰白糯糖、还有最出名的茶香酥。”
他们来的时候正值下午,绝大多数点心铺子都关了门。江逢月虽然想吃茶香酥,苦于寻不到店家,只能暂时作罢。
“也好。”
师姐无奈瞧她,为少女抚平头顶翘起的几根头发:“下回记得趁早。”
他们住在半山腰的一栋老宅里,白天除魔降妖,夜里便守在阵法中休养生息。这会儿到了入夜歇憩的时候,江逢月向师姐挥手道别,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头。
秦止房间的灯还是没亮。身为苍梧仙宗无人不知的顶级修炼狂魔,他最常做的事儿,就是彻夜挑灯念书。
少年剑修的房间空空荡荡,没有丝毫灵力波动,透过窗户望进去,只能见到混沌的影子与苍白的月光。
江逢月无言蹙了蹙眉头。
这片山林之中妖魔盘踞,若不是有阵法傍身,连她也不敢在夜里逗留。
以秦止一根筋的性格……他不会一时想不开,去单枪匹马对抗群魔吧?
这个想法很快被她否决,毕竟秦止虽傲,却也有身为剑客的谦逊,或是说,自知之明。这里的怪物大多是筑基水平,倘若运气不好,能遇到实力强劲的金丹期。
无论对她还是秦止,金丹的对手都十分难缠。
他理应不会出什么事,可江逢月就是放心不下,于是夜色渐渐扩散,从沉寂夜幕里,探出少女纤细的影子。
山林越深,栖息的魔物也就越强。江逢月不是没头没脑的傻瓜蛋,不会傻乎乎一股脑冲到山顶上,她的计划,是从山脚一点点去找。
呆子秦止。
今后她若是生下一个女儿,绝不会让她嫁给闷头闷脑的笨蛋剑修,整个人冷淡又别扭,一天到晚说不出几句话。
江逢月御器来到山脚下,一边凝神屏息,一边朝着四下打量。
夜里的山中比白天森冷许多,连月光都变得惨淡非常,蒙在oo的树木影子上,如同幽异的雾。
她环顾四周,尽量不发出声音。
最初遇见秦止,她心中更多的是不服气与不服输,后来渐渐与他有了接触,才知晓他并非冷情冷义的淡漠剑客。
他出生于落魄的剑道家族,十岁左右,有邪魔入侵居住的小镇。修士以降妖伏魔为己任,在那场灾祸中,秦止爹娘双双牺牲,由他目睹了屠杀的全过程。
自那以后,他便不大说话了,就说吐出几个字句,也往往残破又混乱,难以听懂语序。
他固然一门心思扑在修炼上,可那并非为了大道飞升,而是想磨练剑术,将来有能力保护更多的人。
他固然沉默寡言,看上去清冷淡漠,但在江逢月因为挑战失败而垂头丧气的时候,少年会垂着眼睛向她一步步靠近,递给她自己种的小花。
秦止多好啊。
想起他别别扭扭送来的那朵小白花,江逢月无声扬唇,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加油。
也恰在此刻,深林中有道疾风掠过。
――下一瞬,浑浊不堪的魔气陡然袭来。
江逢月握紧手中长笛,于电光石火之间奏响曲音,微微蹙起眉头。
这股魔气来势汹汹,显然并非等闲之辈,由她粗略估计,修为应该在金丹初阶。
正如她所料,笛声回旋的瞬息,林中魔物似是生了怒意,发出更为凶恶的吼叫。
每道声音都是一把魔气化成的刀,从她皮肤上切割而过,江逢月手中聚力,掐出护身法诀。
身体重要部位被牢牢护住,唯有手臂和小腿受了点伤,她并不畏惧邪魔,有信心解决这个金丹期的家伙,思忖一瞬,决定速战速决。
但似乎并不需要她自行出手。
又是一道白光闪过,凛冽的剑气锋芒毕露,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比起平日里的冷静,居然多出几分仓惶与怒气。
她一眼就认出那是属于谁的剑光,可秦止怎会有“慌乱”这种情绪。
这一击毫不留情,用了十成气力,邪魔的哀嚎不绝于耳,江逢月深吸一口气,迅速转身。
在月光之下,身着白衣的少年剑客紧紧凝视着她。
“秦止。”
大小姐脾气刷地窜上头顶,江逢月想要跺脚,右腿往上一抬,被裂开的伤口疼得皱眉:“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跑来林子里做什么?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要是遇上危险怎么――”
她的脾气张牙舞爪,如同一只龇牙咧嘴的猫。然而话说到一半,拿着长笛的少女微微愣住,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