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祥瑞,你为何出关如此之快?看如今这阵仗,你爹娘应当不知情吧?”
玄亭曾是秦楼在学宫里的师长,面对恩师,少年温驯颔首:“正是。”
他说着一停,嘴角的笑里多出几分讽刺:“二位皆是大忙人,指不定如今在什么地方,还是不劳烦他们,我自行解决便是。”
得,他还是从前那个德行,没有一丝丝改变。
对于这一家三口的关系,玄亭有所耳闻,正打算转移话题,耳边忽地传来一声清脆童音:“爹爹娘亲就在苍梧哦!为了庆祝哥哥出关,他们还准备了好多好多礼物!”
而且娘亲还亲手做了一顿大餐。
这是个不能透露的惊喜,秦萝把它乖乖咽回了喉咙里。
她不清楚秦楼的心思,也没听出哥哥那番话里的言外之意。
作为自小生活在关怀疼爱里的小孩,秦萝一心觉得家人之间就应该和和美美、彼此挂念,这会儿见到哥哥,两只眼睛像星星一样布灵布灵闪。
“我的蛋糕还没有做好,其实它长得不奇怪,做完以后很漂亮也很好吃的!”
秦萝看一眼厨房里的满地狼籍,耳根上红晕未散,抿着唇摸了摸耳朵:“哥哥提前回来,去见一见爹爹和娘亲吧?这几天他们一直对我说你以前的事情,一定很想你。”
想他。
这两个字让他觉得莫名好笑,自心底发出一声轻嗤,明面上没有扫小姑娘的兴致,懒懒道了声“嗯”。
“那我先行去看看他们。”
秦楼面色不改:“你若要继续留在此地,我们不便多做叨扰,先行告别,如何?”
哥哥比想象中温柔好多好多!
秦萝嗯嗯点头,兴高采烈向他挥一挥手,被身边的玄亭道人敲了一记爆栗。
秦楼声称要去见秦止江逢月,骆明庭与云衡自是跟在他身边,玄亭还有一大堆学宫里的事务要忙,也很快道了别。
等身边的客人逐一离开,厨房中恢复了最初的寂静。
“我还以为哥哥会很严肃,没想到这么好说话。”
秦萝得了意料之外的惊喜,心中愉悦的情绪噼里啪啦往外冒,迫不及待想和伏魔录分享快乐:“你觉得他会不会喜欢奶油蛋糕?我要做甜一点还是淡一点?”
她说着说着总觉得不对劲,嗓音渐渐沉静下来,碰了碰识海里的小黑团:“伏伏,你怎么了?”
“嗯?我?我没怎么啊!挺好的!”
伏魔录如梦初醒,勉强笑笑:“蛋糕吗?做甜一点吧,他看起来像是爱吃甜的。”
秦萝年纪小,在情绪的感知上却是极为细心,虽然听见了它的几声大笑,但还是担心地皱起眉头:“伏伏,你是不是不开心?出什么事情了吗?”
“能有什么事,我不是一直在你识海好端端待着吗?”
伏魔录道:“我只是在回忆和主人有关的线索,想快些找到他,偶尔走了神,抱歉。”
原来是这样。
秦萝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不过伏伏,你还能从一个人的长相,看出他喜不喜欢吃甜的吗?”
识海里的声音N瑟一哼:“那当然。我的直觉,从来没错过。”
小女孩被它叉手手的模样逗乐,发出铃铛一样悦耳的轻笑,伏魔录静静看着她搅拌奶油,没再说话。
为什么会觉得……秦楼一定会喜欢甜食呢。
无影无形的激流于心头暗涌,它闭上眼,回忆方才见到秦楼那一刻的感受。
乌发凤眸,瞳仁好似琥珀,手中懒洋洋抱着把剑,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脊背挺拔如长刀。
在它记忆深处,也曾有个这样的人。
二者的五官轮廓截然不同,看见秦楼的瞬息,伏魔录却出现了刹那的错觉,仿佛那个人终于回到它身边。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单纯的相似、夺舍亦或转生?可是……
主人怎么会死?它分明还能感应得到,属于他的邪骨仍在继续燃烧。
曾经相依为命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都无比清晰,直至今日它依旧记得,当年执剑的少年凤眼含笑,身后堆满了邪魔横七竖八的尸首,以及一声又一声凄厉惨痛的哀嚎。
而他在尸山血海之中悠悠踏过,悠然自得仰起头,手里丢出的甜糖划开一道凌空弧度,不偏不倚,正好落入口中。
无人知晓也无人关心,被正道厌弃的邪魔霍诀,口袋里总会揣着一颗甜糖。
另一边,庭院外。
秦楼将一颗石子弹飞到半空,落地之前又顺势接下。
这是个百无聊赖的小动作,一旁的骆明庭打破沉默:“你真要去见两位前辈?”
少年咧嘴笑笑,露出一颗尖利虎牙。
“去见爹娘”自然是胡诌出来的幌子,用来离开那间厨房,以及那个看上去不大聪明、格外黏人的妹妹。他与秦止的关系冷如冰封,即便见面,也只会徒增尴尬。
云衡瞥他:“你觉得秦萝如何?”
“是挺好。”
石子被碾作齑粉,秦楼语气如常:“爹娘应该很中意她。”
他不是刻薄的性子,即便生不出好感,也绝不会诋毁一个七岁的女孩。
若是秦萝,一定能讨得江